周後緊張的看著崇禎,她知道必然是不好的事情,但是又不敢多問,心兒忐忑著,王承恩更是肅手,一字都不多說。
好一會兒,崇禎吁了口氣道:“信賊佔據了臨清,並放言,東虜即將入寇,他據臨清以保山東老百姓!”
“啊?”
周後掩嘴低呼。
即便是王承恩,眉頭都跳了跳。
崇禎並不吱聲,眉心緊鎖。
周後忍不住問道:“皇上,東虜入寇是真是假?”
崇禎底氣不是太足的搖了搖頭:“還要看馬紹愉此行談的如何。”
“那……”
周後憂心忡忡的看了過去。
擱在以往,對於周後再三盤問,崇禎必然會發火,但如今他已經有了自暴自棄的心理了,倒是耐著性子解釋道:“老憨王狡詐陰險,又在北京城布有密探,對我朝動向一清二楚,馬紹愉……哎!”
這一口嘆息,讓周後心涼了半載,連身為皇帝的相公都不樂觀了,說明清軍第六次南下的可能性非常大,她雖然出不得宮,但在宮外也不是沒有耳目,對前幾次清軍南下造成的災難略有耳聞,並且清楚,清軍每一次南下,都要掠得大量財富和人口出關,此消彼漲之下,大明越發虛弱,而清國則越發強盛,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松錦戰敗,就是清軍前五次南下累積的成果。
“皇上,李信既然有心為國分憂,那為何不調他來河北?”
周後小心翼翼問道。
“調他來河北,只怕他能把朕的北京城給吞了!”
崇禎悶哼一聲。
雖然有多項證據表明,那所謂的河北官兵要殺唐通等總兵向李信交投名狀的流言是幾個地痦無賴為炫耀自己吹出來的牛比,但崇禎不敢含糊啊,李信和李自成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李自成多是強攻硬打,近兩年來,官軍士氣渙散,也沒聽說有誰是主動投了李自成,多數是四散潰逃。
而李信不一樣,一座座城池,一支支軍隊多是不戰而降,甚至還有東廠番子從淮揚打探來的訊息:淮安兵不止一次的說過,司令爺,俺們就盼著當您的兵吶!
這什麼混帳話?
這種話就如一根根針,刺入崇禎的心窩!讓他怎麼敢把李信放到河北,說不定基層士兵聽說李信來了,真能譁變,流言變成現實。
“他既然為民請命,那朕就看著他好了,看他到底有沒這能耐!”
崇禎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看著自家相公那急匆匆的背影,周後的心裡有了些不安,她不知道該站在什麼立場,站在老百姓的立場,自然是希望李信能擋住東虜,但站在崇禎的立場,一旦李信勝了,朝庭的民心會失掉大半,恐怕李信真能被當作救世英主。
‘哎,這樣的人,為何要造反呢?’
周後幽幽嘆了口氣。
……
南京,媚香樓!
“報紙來了,報紙來了!”
卞玉京晃著一疊報紙,跑了進來。
“快看看,今天有什麼新聞!”
明報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已經不侷限於揚州新聞了,而是加入了本土化的元素,暫時有南京、蘇州府和淮安府,在發行上,著重於當地新聞。
比如在南京發行的明報,有一部分是在南京印刷,以刊載南京新聞為主,花邊柳巷,民生百態,包括一些官員的陰私闈事,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