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
崇禎捶胸頓足,破口大罵,還突然失聲痛哭。
首輔範復粹侍立於階下,大氣都不敢透。
在範復粹之前,首輔是薜國觀,歷武清候李國瑞事件引發了勳貴的不滿,崇禎遂以薜國觀為替罪羊,並不經審判,私下派人處死,這給範復粹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恰逢給事中黃雲師上奏:宰相須才識度三者,復粹恚,因自陳三者無一,請罷,被崇禎溫旨慰留。
崇禎在上面發火,範復粹在下面暗中叫苦不迭,就怕崇禎問話,果然,崇禎還是問道:“如今江淮連遭大變,孫傳庭與史可法其罪甚大,卿看如何處置?”
作為首輔,哪怕再不願意,也不能胡亂說話,範復粹沉吟道:“史可法有負皇恩,甘為敗類,雖一時難以法辦,但皇上應下旨申斥,剝奪其功名,再將其家人逮入京城處斬,以敬效尤!”
說著,範復粹偷偷抬眼看了看崇禎,見崇禎的神色沒有變動,才又道:“至於孫傳庭,臣以為當區別對待,好歹孫傳庭是帶兵打揚州的,戰敗是力有未逮,他仍是忠於皇上,故可褫職候代,使之戴罪立功。”
“嗯~~”
崇禎捋著稀疏的鬍鬚,不置可否道:“淮揚隔斷江南,暫時朝庭無力對淮揚用兵,依你之見,日久,江南會否生變?”
範復粹心頭猛的一震,崇禎問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江南會否藉機擁兵自立,尤其是孫傳庭,更不得不防,要知道,北方已經靡爛了,朝庭的賦稅糧米多來自於江南,使得江南對朝庭的離心力越來越大,朝庭對江南的控制也越發艱難,恰好有李信隔絕往來,難保江南的官僚士紳不會動起心思。
正如晉代,長安的愍帝仍在,而江南就已經推出司馬睿另立朝庭了,崇禎很怕歷史重演。
崇禎又問道:“淮安與揚州已落入賊手,而鳳陽乃祖陵所在,不容有失,朕欲設鳳陽巡撫一職,再欲使人節制孫傳庭,你可有人選向朕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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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復粹更加慎重了,按他的原意,是決不願給孫傳庭與南京的任何士紳打保票,可是崇禎逼他了,不說不行,在心裡惦量了許久,才道:“皇上所言甚是,臣聞江南馬士英頗具才幹,舉薦馬士英任鳳陽巡撫,再請皇上釋放候恂,由候恂接替孫傳庭督師南京。”
“哦?為何是候恂?可是與左良玉有關?”
崇禎面色一沉。
範復粹戰戰兢兢道:“皇上,左良玉曾受侯恂提拔之恩,耿耿不忘,以候恂督師南京,可借左良玉之勢,令孫傳庭與南京士紳不敢妄動。”
“哼!”
崇禎怒道:“左良玉驕橫跋扈,若非他陰奉陽違,楊嗣昌又怎能病死於沙市?朕對他百般隱忍,卻人卻仍然不知俊改!”
範復粹小心道:“左良玉雖然辜負聖恩,然目前中原寇氛猖撅,尚無寧日,像良玉這樣有閱歷、韜略之將才亦不易得,望陛下從大處著眼,待其以功覆過,有良玉威名,不惟震懾南京,還令獻賊膽懾,闖賊亦有所顧忌,信賊不能肆志江南。”
崇禎沉下心來,問道:“候恂果能以左良玉之名震懾南京?倘若南京有事,左良心會否真心相助?”
範復粹道:“臣不敢說他必會聽從侯詢之令,但知他至今仍然把侯恂當恩人看待。”
崇禎仍不能決定,沉吟道:“姑且試試?”
範復粹施禮說:“是否可以將侯詢釋放出獄,界以南直隸督師重任,請皇上聖衷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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