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高郵各主要家族的家主十餘人,前來赴宴,實際上不來也不行,革命軍連打了兩個大勝仗,威名赫赫,沒人敢於不來。
況且自革命軍佔領高郵至今,並未攏民,因此高郵大戶沒有與李信漁死網破的心理準備,遇上突然邀請,只能來赴宴。
大殿裡,擺開了幾張圓桌,各家家主濟濟一堂,那些被李信扣留下來的女子臨時客串了丫鬟,打扮的漂漂亮亮,如蝴蝶般穿梭於桌間,把一份份精美的菜餚擺上。
其實李信留下的,幾乎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不過席間的氣氛,仍現得沉默,還不免有小聲的議論。
“王老啊,你說這司令爺叫咱們來是什麼意思啊?”
“是啊,一個月都沒和咱們照過面,心裡不安啊!”
“派餉唄!”
“嘿,要真派餉就好了,花點錢落個平安,也好過心裡七上八下!”
兩桌子人隨意攀談著,對於大戶來說,派餉加徵是家常便飯,也是他們與官府相互聯絡的一條紐帶,交的錢落到誰手上並不重要,重要是我交過錢了,類似於交了保護費,而李信一文錢不收,又不聯絡,才最是讓人不安。
趁著這次機會,高郵的鄉紳大戶也想好好的和李信談談。
“司令爺來了!”
也不知是誰低呼一聲,每個人都本能的站了起來。
就看到後堂,李信帶著十餘人快步而至。
“各位父老,讓大家久等了!”
李信笑著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司令爺客氣了!”
眾人紛紛回禮謙讓,笑容較為僵硬。
李信向後伸手道:“在開席之前,我先為大家介紹兩位貴客,我們革命軍的,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即便叫不出名,也有面熟,這兩位來自於闖軍,分別是闖王大舅高一功與心腹愛將張鼐。”
“什麼?”
一眾家主紛紛色變。
要知道,闖軍在北方農民的心目中或許是救世主,但在江淮,乃至江南民眾的眼裡,那就是活生生的流賊啊!
闖軍攻城之前,往往以屠城威脅,這固然能起到一定的嚇唬作用,但負作用也很明顯,會讓人非常反感,而且闖軍向來有殺大戶的傳統,迫使大戶拼死抵抗。
“司令爺,莫非你投了闖軍?”
王家家主王安顫聲問道。
高一功和張鼐的面色難看之極,這也讓他們意識到,在市民的眼裡,闖軍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並非李信誇大其辭。
李信回頭看了眼,便笑道:“大家莫要驚慌,這兩位只是本司令的客人罷了,同時本司令在此承諾,決不投賊,甚至還可以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朝庭有意招安於我,或許不久後,我將被授予高郵知州一職,做朝庭的官!”
“恭喜司令爺!”
眾人陸續恭賀,從神態來看,明顯是鬆了口氣,畢竟革命軍進駐高郵有一個月了,並未騷擾百姓,也不偷雞摸狗,僅從這一點來說,已經比明軍好了太多,相比較之下,無論是鄉紳富戶,還是普通百姓,自然是歡迎革命軍,所顧忌的無非是革命軍佔不長久,如今聽說將被招安,顯然是個不算的結果。
王安從懷裡掏出一封簿冊,呈上笑道:“為恭賀司令爺即將上任,老朽呈上白銀五百兩以作儀程,還望司令爺莫要嫌少。”
“我徐家也以五百兩白銀作為賀禮。”
“吳家奉上五百兩白銀!”
各家家主紛紛掏出禮單,都是五百兩銀子,不多也不少,明顯是事先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