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機炮退出子銃,再裝入新銃點火,射速極快,別看革命軍只有三門炮,但子銃帶了三百隻,又因佛郎機炮漏氣,雖然打不遠,卻是避免了炸膛的風險。
革命軍盡情射擊,打完一發又一發,明軍的炮手找不到任何開炮的機會,除了死傷的,其餘炮手見勢不妙,緊緊躲在了火炮後面的死角里,一動不敢動。
“上,給咱家上,攻入門洞者,咱家賞五十兩銀子!”
張太監急的大叫。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來有些畏縮的明軍,紛紛鼓起勇氣往上衝,恰於此時,兩門紅夷大炮再一次發射,雖未打中門洞,可那磚石撲哧哧直往下落,極其震憾人心。
“殺!”
明軍士氣大增!
李信晃了晃腦袋,抖落頭上的泥灰,揮手道:“打,狠狠打!”
李信帶了兩百人,兩側的小門洞各五十,中間的主門洞一百人。
剎那間,槍聲如炒豆子般的炸響,道道火舌吞吐,硝煙遮擋了視線,雖然看不清,卻是慘叫不斷,顯然死傷頗重。
“那些直娘賊看不到你們,給咱家殺過去,咱家賞一百兩銀子!”
張太監一看士兵有些退縮,急忙加了價碼。
士兵也不傻,透過門洞內人數與大略的槍聲估算,基本上可以判斷出革命軍的槍放完了,再想裝藥上彈,還要有一段時間,為了一百兩銀子,這個險值得冒!
而革命軍的佛郎機炮,需要壓制自己的火炮,只要稍微有點間隙,就會被炮手抓住機會開炮,因此倒不是太擔心被火炮射擊。
“殺!”
數百明軍鼓起勇氣,向著門洞疾衝!
因著人數少,三段式射擊沒有意義,不過硝煙中,突然傳來嗖嗖的破空聲,密密麻麻的箭矢從中而出,當場射翻了二十來人。
“直娘賊,本督監看你箭射完了還有啥,給咱家射!”
張太監氣的尖叫。
明軍在跑動中紛紛射箭,畢竟火繩槍沒法在跑的同時開槍,只能射箭。
在弓弦響動的剎那,革命軍已先一步躲在了泥沙包後面,當再抬起頭時,已經來不及開槍射箭了,佛郎機炮也沒法再發射,只能肉搏!
“殺!”
李信猛一槍刺出,扎中一名剛剛攀上泥沙包的明軍的胸口!
“啊!”
那人慘叫著栽了下來。
“總司令快退後,弟兄們能擋住!”
何虎不用刺刀,一斧劈中了一名明軍的面孔,腦袋幾乎被剖成兩半,隨即焦急的大叫。
李信也知道自己沒有與明軍肉搏的必要,剛剛就是過把癮罷了,於是喚了聲:弟兄們,慢慢打,以拖為主,便貼著牆向後退。
戰鬥瞬間進入了肉搏戰階段,雙方都沒法開槍放炮,全靠士兵在陣前拼殺,刀槍揮動,喊殺連天。
總體來說,明軍雖人數佔優,但門洞狹窄,發揮不出人多勢眾的優勢,而且在訓練和體力上遠不及革命軍的前鋒營和親衛連,本應是一批被殺死,換下一批上,可事實並非如此,雙方擠在門洞中,殺的難分難解。
畢竟殺人是痛快,可殺完一批又來一批,換來的始終是生力軍,而革命軍體能再好,也難以抵擋住車輪戰術,倒不如拉著對方,既不殺死,又不讓退走,兩邊體力同時下降,越打越輕鬆。
漸漸地,在前方攻殺的明軍品出了箇中真味,奮力攻殺,自己必死無疑,後退的話,首先是違反軍紀,真要嚴格追究下來,輕則打板,重則殺頭,其次是後方擁堵著密密麻麻的同袍,想退也沒法退,倒不如出工不出力,反正只要不死,怎麼都好說。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呼喝連聲,還有人暗中嘀咕:“兄弟,我都拿刀背砍你了,你怎麼還往我心窩招呼啊!”
“哈,對不住,對不住!”
“等我們援軍來了,你們就往回跑,我們保證不追,總司令有過承諾,淮安滿城軍卒,每人都會給些補償。”
“你們援軍啥時來啊,哎唷,我這胳膊啊,都揮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