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面貌頗為清秀,面板白皙,頭頂髮髻插著木簪,著一襲藍白青衫。
顯然,書生家中有些小財,可以讓書生不事生產,避免風吹雨灑,卻也僅此而已,青衫是尋常衣料,書笈也是普通貨色。
他來蘭若寺前怕是吃了不小的苦,清秀的面龐沾上了泥土,鬢髮隨風披散,青衫上掛上了不少的殘葉,步履也比較匆忙。
走進蘭若寺後,才減緩了步伐,作揖行禮道:“住持,小生許仙,字漢文,從東邊大唐而來,前來宋國探親,今日不幸在二郎山遭遇劫匪,丟了盤纏,不知住持方不方便小生留宿一晚?”
二郎山位於蘭若寺的南邊,是連線宋國東部和中部重要交通線路之一,背後又是深山大林,常常聚集大量匪徒。
“從大唐而來,那可走了不少路,來,先喝杯清茶,再有兩刻鐘,晚飯就好了。”住持給許仙安排了一間偏房,一手從一疊倒蓋的陶碗取下一隻,一手提起茶壺倒水。
水聲清澈,蕩起少許水花。
“謝謝。”許仙放下書笈,本想自己動手,但還沒來得及,住持已經把茶倒上了,連忙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且先休息片刻,貧僧準備飯菜去了。”
……
孟河有些好奇這個許仙與白蛇傳的許仙有幾分相似,打聽下來,還真有許多相似。
這個許仙同樣地自幼父母雙亡,由姐姐和姐夫撫養成人,去年考舉不成,本想順從姐姐的舉薦去藥房當學徒,可事情還沒落實,宋國這邊寄來了一封信。
說是他爺爺的一個表兄多年前來宋國經商,走南闖北,積攢了萬貫家財,可不幸隨之而來,幾十年間,他們這一脈子嗣總是夭折,偶爾幾個活下來的卻又總遇到意外,去年最後一個子嗣也不幸離世,只剩下許仙伯公一人。
於是他想到了許仙一脈,想讓許仙來宋國繼承他的財富,唯一的要求是未來許仙的一個兒子要過繼到他這一脈。
孟河聽後,不禁一愣,這……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許仙就離開了,他準備先去過南縣替人代寫書信賺些盤纏,然後前往伯公處。
蘭若寺的日子和山上相差無幾,在平淡的修行中度過。
直到下午,聶小倩的送葬隊伍來了。
嗩吶的悲慼聲、抬棺的號聲、送葬的唸經聲和親人的哭喊聲迴盪,一路平平順順,落葬、蓋土、立碑,聶小倩的父親紅著眼帶著送葬隊伍走了。
時辰不早了,他還要回去準備送葬飯。
聽聞明天他的商隊就要啟程了,生活總要繼續,不會因為某人或某事就停滯不前。
於是,蘭若寺再度回到了平靜。
孟河略微鬆了口氣,似乎是他小題大做了。
是夜。
孟河沉沉睡去,躺出一個大字。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