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鴻天前一句話的落下，程英只是默默的不說話，看那樣子顯然是打算硬抗到底。是以，李鴻天也只好繼續開口，以期打破程英的心房。
“昨夜春雨她們明明拿了兩副碗筷，但卻只剩下一副。那一副碗筷究竟去了哪裡？兇手又為何只帶走了那一副碗筷？答案就是這裡曾經坐著一個和張元芳相熟的女人。和張元芳相熟的女人，在這程家大院裡有第二個麼？”
“也許你還是不願意承認，沒關係。我們說第二個，先前侍衛去你屋中搜查曾看到土粉，土粉這種東西就算隨著鞋留下，也不可能會影響到肉眼可觀，當然你也許聽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一般人看不到就好。除非兩種可能：一是那人帶入不少土塵的同時，用力跺腳。二是她鞋上曾沾染泥土。無論是溼的還是乾的，它們都會帶去肉眼可辨的土粉。”說到這裡，李鴻天頓了頓再次開口道：“如果這雙鞋就是你昨天穿的，那麼我想我們應該檢查一下了。若鞋底有泥土，新泥和之前的泥土會形成很明顯的分界，到時候一看便知。”
“春雨，你說，程家小姐穿的是昨天的鞋子麼？”
一般來說，下人們的心都很細，即便並非自家小姐的，她們也應該記得很清楚。果然，聽到李鴻天的話後，春雨認真的看了看程英的鞋子，開口道：“殿下，程小姐的鞋子並非昨天的鞋子。雖然兩雙鞋子很像，但上面的一些花紋卻位置不對。”
聽到這裡，程英深深的吸了口氣，緊接著閉上了眼睛。當她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她輕輕的開口道：“殿下不用問我鞋子去了哪裡，我已經洗了。”
“洗了~”呵呵，李鴻天嘲笑道：“是丫鬟幫你洗的麼？需要我幫你傳喚一下麼？”
程英其實聽到這裡已經有些放棄了，雖然李鴻天的證據沒有更有利的了，但這些她都無法解釋。
“不用了，鞋子是我自己洗的，人也是我殺的。”
聽到程英終於承認，李鴻天點了點頭，不解的開口道：“其實我有一點不解。你要殺她，完全不用這麼狠，比如落入水井，池塘等等。甚至天晴之後她就要隨著我們的腳步上山，只要把握的好，這些完全可以製造個意外。又為何鋌而走險？而且削掉了張家小姐的山峰，難道你們以前的友情是假的麼？”
聽到這話，程英抬起頭，面色平靜的看了看李鴻天，又看向孫勝，隨後淡淡的開口道：“他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眼中只有她胸前若隱若現的豐偉，卻不知道我早已因此而心如刀絞。既然他如此喜歡，那我就讓那不屬於我的東西永遠消失好了。”
“至於友情？呵呵，若非她不肯明確拒絕孫勝，若非她又想搶我男人，我又豈會殺她？這些年，她總是搶我喜歡的東西，她直率，長得漂亮，會說話，無論她想要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還要和我搶。我昨天哭著跪下求她，說我已經有了孫勝的骨肉。可她依舊不願意將孫勝還給我，若是她真的和我有友情，又怎麼會這樣對我？”說到這裡，程英似乎有些壓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陡然一聲吶喊：“會麼？”
隨著程英一聲大喝，她陡然癱坐在地，嘴裡無意識的喃喃道：“會麼？會麼？她為什麼會這麼對我。”
在場的人聞言，卻不知道該怎麼指責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而此時，孫勝也邊哭邊笑的自語道：“原來是我，原來是我害死了元芳。呵呵，原來是我害死了元芳。我不止害死了元芳，還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呵呵呵，呵呵。”自語到這裡，孫勝突然跪著向前滑步，直到到了李鴻天身前才磕頭在地，大聲道：“殿下，這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是我不該垂涎元芳的美色，都是我害了她們，您要殺就殺了我吧。求您，求您放過程英和他肚子裡的孩子。”
“今日的果，昨日的因，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李鴻天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種事情決不能姑息。但，律法不外乎人情，是以李鴻天在二人絕望的神色中開口道：“雖然程英必死無疑，但孩子是無辜的。所以程英押入長安大牢，十個月後問斬。另外，孕婦所需營養不比常人，准許孫勝每日有半個時辰的探牢時間。當然，這些都是有條件的。張侍郎的女兒終究是死在了程英手裡，所以以後你要代兩個女子盡孝。雖然兩方長輩一時間不可能原諒你，但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
聽李鴻天說完，孫勝趕忙跪下，拜謝道：“謝謝殿下，謝謝殿下，我一定會做到的。”
倒是程英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也對，對一個要殺自己的人說謝謝，又有幾個人能說的出來？但這件事終究能讓孫勝多陪陪她，她的心裡也不無感激之意。
“殿下，你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聰明人，但卻不能代我做決定。既然不能廝守，我就毀了他，毀了我自己吧。反正沒母親的孩子也會過的很艱苦。”
嗯？聽到這話，李鴻天陡然覺得不好，不要說他，在場的可沒傻子，相反聰明人還有不少。但不等幾人有所行動。突然，程英的嘴角溢位黑色的血水。
這，是毒藥？就在李鴻天還在思考的時候，李秀寧開口道：“死了，想不到她居然有死士才有的毒藥。”
死士的毒藥？李鴻天聞言忽然覺得也許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推理的那麼簡單。但線索到此為止，人已經自殺了，任何線索都已經中斷了。而此時，也是這一對男女最後的時刻，雖然他知道很可能背後隱藏著一個秘密，但又怎能去毀掉別人最後一點幸福。恐怕若是那樣，臨死的程英也不會給他任何真實的線索吧。
“殿下~你過來一下，英子有話和你說。”
李鴻天聽了孫勝的話一愣，隨後才走向程英。他好歹也是後天巔峰，豈會怕一個臨死之人？更有解百毒的玉玦在旁，更是不擔心程英會對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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