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一抬頭,就對上了眸中盡是哀求的曲意陽,強忍下自己心中的不忍,雲曦綺低聲反駁道:“雖然在婚禮的儀式上我們倆的體內都種下了遠古禁制,但是我知道,以你的靈力早已能輕鬆壓制住那道禁制,所以即便是我現在死去,也不會影響到你的生命。況且我不一定會死的!“
聞言,曲意陽眼中滿是傷痛,低吼著拒絕道:“可那只是不一定,你還是可能會死!自古以來,有多少靈力深厚的女妖毀在了這種事上,我不會讓你冒險的!”
雖然知道曲意陽說的是事實,但是雲曦綺還是不想放棄,只是一臉倔強的咬著嘴唇,低頭不語,依舊沒有任何鬆動。
見狀,曲意陽一臉沉痛的繼續道:“就算我能壓制禁制,可如果沒有了你,你覺得我能獨活嗎?”
死命的咬著嘴唇,雲曦綺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我相信你能!除了我,你還有這整個妖界。”
聽見這樣的話,曲意陽狠狠地盯著雲曦綺,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小曦......你......你......”
見雲曦綺不聽勸,炎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最終忍不住走近雲曦綺身邊,低頭看著一臉決絕的雲曦綺,急切的訓斥道:“阿綺,聽話,事關你的生命,不可以任性!”
聽到炎溪的話,雲曦綺一臉堅定的反駁道:“這不是任性!哥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看著雲曦綺這般堅定不聽勸的模樣,炎溪和曲意陽都有些束手無策,他們三個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僵硬。
算得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丫頭突然有孕,並可能因此喪命,桔槔心中的滋味極其複雜。其實,他是支援曲意陽和炎溪的決定讓阿綺除去胎兒的,可是他沒有想到阿綺竟然會這般強烈反對。原來,他以為還是丫頭的小女孩,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並且對自己未來的生活也已有了自己的思考、規劃。
看著曲意陽他們之間略顯僵持的氣氛,肖白心有不忍,可還是果斷出聲打斷道:“其實,你們現在都不必為此爭論了!”
一時間,桔槔、炎溪、曲意陽和雲曦四妖綺紛紛轉頭看向肖白,臉上皆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被曲意陽他們四隻妖直直的盯著,肖白卻顯得一點兒也不慌張,只是淡定的繼續道:“妖后腹中的胎兒現在已無法除去了。”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個場景吧!
聽到肖白的這句話,雲曦綺四妖疑惑地神情在臉上凍結,隨即皆是愣愣的看著肖白,彷彿時間在他們身上停止了一般。
未及,待他們回過神後,雲曦綺心中不由一喜,畢竟肖白的話代表著她的孩兒安全了。與雲曦綺的喜悅相反,回過神的曲意陽和炎溪、桔槔臉上的神情卻是極其凝重。
眼神銳利的盯著肖白,曲意陽語氣兇狠向肖白質問道:“你前幾日不是說可以嗎?現在又是為何?”
面對曲意陽兇狠的眼光,肖白身形巍然不動,只是輕咳了一聲後,掩去眸中的尷尬,繼而神情嚴肅的解釋道:“剛剛聽妖后話中的意思,胎兒會在腹中動,說明此胎已經成形。未成形的胎兒本就不易除去,現在胎兒已然成形,在體內與母體緊密相連,已經不能再動他了,否則可能對妖后造成生命威脅。”
聞言,曲意陽不語,靜靜的看了看臉上隱隱帶著喜色的雲曦綺,心中驟然一痛,隨後語氣微弱的繼續問道:“那為何前幾日你沒有發現?為何不在他成形前動手?”
面對曲意陽咄咄逼人的質問,肖白自知理虧,平日裡毫無波瀾的心中此刻竟有些動盪,慚愧和自責兩種情緒逐漸縈繞上了心頭。這個問題他前幾日診斷時確實沒有發現,但他也沒有想到胎兒成形會如此快,照理說一般都還需多些時日才對。於是,肖白有些心虛的解釋道:“也許是因為禁制,所以妖后體內的靈力深厚,所以才造成了胎兒急速生長。”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無可挽回了,曲意陽看著雲曦綺,不再說話,心中只覺心痛無比。
“或許幽靈花可以幫助妖后!”見曲意陽悲痛欲絕的模樣,肖白猶豫著輕聲說道。
惜雲殿內,四妖紛紛將目光轉向肖白所站的位置,眸中星星點點,皆是滿含期待的模樣。
曲意陽得知已經錯過將胎兒移除的最佳時機,雲曦綺只能選擇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將胎兒孕育生下的那一刻,自責、懊悔、痛苦等各種滋味紛紛湧上心頭,那些難以言明的情緒瞬間將他包裹。正當他快被那些壓抑的痛苦淹沒時,耳邊突然響起了肖白的聲音,而那些話宛如一道光,點亮了他即將被黑暗包裹的內心,驅散了瀰漫在他周身的陰霾,讓他的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曲意陽活了那麼多年從未經歷過像現在這樣的煎熬,此時此刻,他只想抓住眼前這份未知的曙光,只盼能拯救自己愛妻的性命。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站在雲曦綺身側另一邊的炎溪,聽到肖白對胎兒去留的斷定之後,眼神黯淡的看著雲曦綺,眸中盡是悲傷與憐惜,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絲絕望。心中那份隱隱若若的痛彷彿讓他回到了當初失去夕妍時那一刻,讓他不由心生怨恨,怨恨命運是否要讓他再次經歷那種眼睜睜看著心中珍寶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可是事到如今,炎溪卻早已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再次承受這種痛苦,當初如若不是因為夕妍給他留下了阿琦,炎溪也許早已不願苟活至今。畢竟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太過煎熬,而他也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孤孤單單的繼續下去了。就在炎溪思考如若自己將畢生靈力傳給阿綺能否助她保命時,肖白略帶猶豫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讓他渾身一震,然而欣喜的同時他內心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卻又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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