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村本是一片廢墟,秋氏人自己蓋起了土磚茅草屋,有片擋風遮雨的地方已是滿足,那些產業還需要錢生錢,百年難度的時光,需要一代代的努力。
但如何保證表面貧窮,內在足夠生活豐富,絕非那麼容易,賤籍,是個特殊的存在。
誰都可以奴役他們,壓榨,欺辱,時刻在身邊上演。
但秋氏人人會武,秋長歡告訴他們,只要不殺死人,儘管反抗回敬,不過,要用巧力,打得他們明明渾身傷痛,卻看不出傷痕。
秋氏人年紀偏大一點的女人和旁支男子出去做工,每天輪流外出數十個,熬兩個時辰便回。
而年輕的媳婦和少年少女們開始在各家屋底下挖秘密通道,直達藥莊和金銀鋪,連通出城通道,方便暗地裡出入,也是在沒有良籍的情形下唯一出去的辦法,更是方便了秋長歡女扮男裝打理金銀鋪和藥莊的生意。
雲家和原家是秋氏的忠僕,世代為秋家掌管這暗處的產業。他們早已被秋氏放了奴籍,買了大量田地,是良籍,多年經營,人脈極廣,辦事也方便。聽從秋長歡的吩咐,專門派人打聽鳳州城誰家有孩子去世,立即與他們相商,將秋氏的孩子頂替他們的身份,並給他們一筆錢封口。
有錢開路,沒有辦不成的事。
孩子們又以新的身份辦了路引踏上江湖路。
秋氏少年少女就這樣被她輪流送了出去,能不能在各個幫派立足,端看他們的本事。
一些身體不好天賦不佳的少年少女留了下來,選擇與下人的孩子們通婚,保證人口的增長。
秋氏八百人裡面,包含了二百家僕,都是世代家生子。
包括秋長歡,嫁的也是她的貼身護衛雲商贏,他是藥商雲家的人,夫妻感情深厚,生了三子三女,各嫁娶了江湖兒女或者鳳州城的世家兒女。
秋氏透過五十年的迴圈,血液全部換了一新,人口已經發展上萬人。每年府兵來檢查,發現秋氏的孩子永遠是少的可憐,遺留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彷彿隨時都會死個乾淨。
現在,無望村除了幾百老人,就是些天賦不佳的孩子,精英都在江湖。
而秋氏的財富,秋長歡親自設計圖樣,把金銀鋪的生意帶上了鼎峰,將雲原兩家的土地一半用來種植各種藥材,保證了質量和貨品的充足,別人也打壓不了。
近九年,沐亨做了鳳州太守,他明裡暗裡幫助不少無望村,也是秋氏最愜意的時光,秋氏人很少出去做工了,偶爾出去裝裝樣子。
下一任家主人選就是秋羽珞的二兄秋羽翼,他祖父當年以卓姓進了鳳州城碧簫門,娶了同門師妹為妻,生了五個兒子,其中秋羽珞的父親卓越不僅俊美無儔,武功也是碧簫門中第一。
門主掌上明珠喜歡卓越,二人喜結連理,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就是秋羽珞,長子卓長青接任碧簫門門主之位,二子卓羽翼聰慧過人,秋長歡定為秋氏下任家主。
還有九天,綠水山莊大喜,身為武林盟主的楚家,天下武林都來慶賀,也是秋氏子孫的團圓日。
五十年前,他們以各種姓氏奔赴天南地北,只為了立足天地,有朝一日恢復秋姓。
……
秋長歡挑些重要的說完,略略有絲疲倦。
沐惜錦連忙扶她躺下,又給她點了一炷雲香,讓她好生休息。
秋羽珞和雲楓送她與楚洛風出了村,一併讓雲楓離開,一邊嗔道:“三哥,姑祖母讓你不許從村口進來,你怎麼又忘了?”
霍家十八衛時常來晃晃,萬一被他們發現就不妙了。
“沒忘,我是被原盈氣糊塗了。”雲楓撓了撓頭,原盈那個臭丫頭,竟然對秦畫樓那個紈絝稱讚不已,說他為一個丫環深情款款,令人驚歎,羨慕丫環的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