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笑和霍青瓷無影無蹤。
陌夫人懸著的心方落下來,擔憂道:“惜錦,那霍青瓷恨你入骨,你要多加小心。”
“是啊,花三笑今日沒敢動手,怕是知曉楚大俠在,改天你若落了單,必定撞到他手裡。”訾六嬌眉上浮了不安。
“兩位姐姐不用煩擾,花三笑想要對付我,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沐惜錦摘了朵紅梅在指間把玩,笑意點瞳,“世間並非唯有武功高強才是強者,花三笑奈何不了我,你們放心。”
她容色淡定,智珠在握,叫人浮躁的心隨之安穩平靜。
訾六嬌點了點她的額頭,笑嗔:“你啊!膽子也真大,算計得霍青瓷如喪家犬,也不怕霍家找你麻煩!”
沐惜錦莞爾:“她若老實商討,或許我考慮與她合作,多一個盟友好過多一個宿敵,可惜她劍走偏鋒,當旁人可欺,也得掂量掂量對方的身手。”
陌夫人不解道:“你既然給了她真方子,為何又褪色?”
“假方子也瞞不過她。”沐惜錦暗歎,霍青瓷不讓鬚眉,可惜了。
陌夫人認同:“倒也是,以庶女之身,掌管霍家產業,非泛泛之輩。”
沐惜錦婉聲道:“姐姐也知,紅花染色自古有之,但原始方法比之茜草要繁雜,而且紅花最怕沉香和麝香,如果紅色衣服與這類香料放在一起一個月內衣服顏色就要褪盡。”
“染坊都知道這些弊端,所以紅花顏色再美麗,也難以推廣開,霍青瓷自然也嘗試過,敗告終。”
“而我們染坊用的紅花餅是我努力三月才突破的,蘇木染紫也嘔心瀝血了月餘,霍青瓷想不勞而獲,我豈能盡如她意?”
陌夫人恍悟:“你是在方子裡添了加速褪色的東西?”
“姐姐聰慧!”沐惜錦將紅梅隨手一拋,麗瞳劃過一抹璀璨光芒,“從我手裡奪寶貝,我定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訾六嬌疑惑問:“兩次水就顏色褪盡,難道第一次不褪色?依霍青瓷的能耐,她哪裡能輕易上當?”
沐惜錦笑得狡黠:“我用的草汁最易得,偏偏有個妙處,首次浣水,完好無損,二次洗滌,再次風吹日曬,防褪素消失得一絲不剩。霍青瓷什麼樣的人?她染出來後肯定要洗一次,見色度鮮豔,自然不疑了。”
又添一句道:“紅紫貴色,以防權貴覬覦,我早備好後招,以防不時之需,霍青瓷若不貪婪,斷不會毀。”
陌夫人和訾六嬌四目相對,暗忖,幸好不是她的敵人,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二人齊齊笑甜。
陌夫人道:“霍青瓷在京都風光無限,忘了人外有人。人哪,總要摔摔跟頭,才知天下女子並非她獨佔鰲頭。”
沐惜錦稱是:“能人遍佈,只是沒有遇上罷了。我也是處處謹慎的。”
若不謹慎,她如何會慢慢謀劃,尋找合適的人,訾六嬌和陌夫人會落入她眼中,一個是縣令夫人,一個人手充足,身後還站了懿太妃。
更重要的是,兩人都有過離經叛道非比尋常的故事,具備人品高潔和她欣賞的闊朗性子。
所以一路行來,她們三人才相知相惜,親如姐妹。
沐惜錦無比感激,感激馨靈郡主之後,上蒼將訾六嬌和陌夫人送到她身旁。
陽光雖好,冬風到底冷。
訾六嬌打斷她紛亂的思緒:“璃珠,惜錦,天冷了,回屋吧,這紅梅年年賞,也無趣。”
陌夫人剛起身,紫菀急步走來:“小姐,衛指揮使來了!”
……
沐惜錦送走訾六嬌和陌夫人,方回正院去見衛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