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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陛下他……會不會不高興啊，您說，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這些時間以來，就連奴婢也看不懂你們之間的關繫了。”待東方璽離開了，扶玉從一旁出來，心裡也是有些猶豫。有些話說來好聽，可是究竟會不會做到，她心裡也是不確定的。
長孫嵐知道這丫頭的顧慮，其實她心裡何嘗不是。然而如今的表面上，大家都還是這般的和平，雖說有些事就這般說出來會讓人感到有些許的草率，但是那人今日和自己說著那些話的時候，眼底是有光的。
“罷了，如今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明日，看來是要去一趟楊妃那裡了。當初她既然能做出這個決定，就要做好承擔後果和代價的準備。”想到這裡，她的神色也變得狠厲了幾分，彷彿過去的那個她又回來了。
楊妃自從宴會結束，整個人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原本這個局勢對於她來說應該是比較有利的，太後心裡不喜長孫嵐，她只要好好的跟著太後就好，然而此刻心裡的那顆定時炸彈還沒有引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娘娘，您在擔心什麼，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和您都是沒有關系的，陛下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懷疑是您做的。再說了，良貴妃樹敵那麼多，誰知道宮外還會不會有想要她性命的人。您這般做，完全就是杞人憂天啊。”
她的貼身侍女有些不解，陛下如今回宮都已經這麼久了，若是想替良貴妃報仇，恐怕也早就應該有所動作了，何至於如今封妃大典也舉行了，這宴會也辦了，還不打算查清事實。再或者，這一切本身就是為了……
“你懂什麼，陛下的心思又豈是我們可以猜透的。還有，從現在起這件事誰都不許再提。隔牆有耳，誰知道這宮裡還有沒有其他害人的東西，若是將訊息洩露了出去，恐怕事情就不好辦了。”楊妃平日裡行事也算是警惕，此刻也有了打算。
宮女也明白這個道理，此刻也不再多言。只是方才心裡産生了的那個想法，若是不說出口的話，她就覺得心裡不太踏實。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應該讓自家娘娘心裡有個準備，也好不至於被他人打的措手不及。
“娘娘，奴婢有一個想法……陛下此次回宮這般的抬舉良貴人成為貴妃，您說會不會有可能就是為了彌補她被人追殺受的傷害。這件事，陛下就不打算徹查，也不打算再給她一個真相的交代。”
楊妃聽了這話眼前一亮，這丫頭說的也不無道理，心裡一直以來的一個擔憂此刻也被人給找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來，彷彿也就可以讓人變得安定一些了。然而這裡還在竊竊驚喜的時候，長孫嵐已然已經走到了楊妃宮殿的門口。
門口守著的宮女心裡自然是不敢怠慢，誰都知道這位如今升為了貴妃，再不是之前那個小小的貴人了，他們也必須要好好的侍奉著，省的一個不慎，自己就丟了腦袋。宮裡的這些人，從來就沒有省油的燈。
“娘娘，良貴妃來了，您快準備一下吧。”聽著宮女的報備，楊妃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此刻又突然間提到了嗓子眼，一種濃濃的不安感此刻也席捲了她全身。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其中必定不會簡單。
然而人到了門口，又是比她位分高的，自己自然也沒有理由阻攔。強行壓下自己心裡的不安，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故作淡定的往出走去迎接人。今日不論是什麼事，都不會這般輕易的過去。那個女人，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主。
“貴妃突然到訪，臣妾有失遠迎，還請貴妃娘娘見諒。”按著規矩給眼前這個女人行禮，心裡也已經恨不得把她直接撕成碎片。低著的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已然是咬牙切齒了。然而此刻，也不得不低頭，先過去了這個坎再說。
長孫嵐心裡清楚，他們二人之間本身就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人如今的恭敬也不過是看在了身份的面子上。自己今日來也不是來找她好好說話的，有些東西也懶得再去客套。她沒有理會這人的行禮，徑直走上了房間中的主座，略微俯視的看著眼前人。
“楊妃客氣了，本宮不過是閑來無事，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就過來了。也是無甚大事，用不得那些虛禮。想必你心裡也知道本宮想說什麼，是如今自己主動，還是讓本宮把證據拿出來，屆時可就不是輕松能解決問題的了。”
若是這個女人願意自己承認的話，自己或許還能手下留情一些，讓她死的沒有那麼的痛苦。不過自己心裡也是清楚，她若是能在此刻承認自錯誤，恐怕當初也就不會做這件事情了。有些事，終究不會盡如人意。
“貴妃娘娘這話臣妾可就是聽不懂了，您剛剛封妃自然是風光無限，此刻想要作何又怎麼會是臣妾心裡可以猜的中的。臣妾也算是在宮裡時間比較久的人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不知貴妃為何這般的咄咄逼人。”
能說出來這番話，她就是已經做好了死不承認的準備的。陛下都沒有插手，想必心裡也定是不在意這件事情的，這長孫嵐如今這般，屆時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也正是因為會有這種僥幸心理的存在，人才總會認不清現實。
“本宮本想著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然而如今，卻是你自己不珍惜了，既然如此，那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本宮和陛下出宮在望稷山遇到的刺客，是你派來的吧。叮囑好只殺我不殺陛下，然而陛下替我擋了那一劍，恐怕那個犯了事的，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吧。”
長孫嵐輕飲一口茶，彷彿像是在說“本宮今日還沒有用早膳”這般簡單的語氣陳述著這個事實，話音落下之後還抬眼瞥了一眼楊妃，隨即放下杯盞，就這般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人，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貴妃娘娘在說什麼，臣妾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您和陛下遇害，臣妾在宮裡也是日日擔驚受怕，如今您和陛下回來了，臣妾心裡也是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是派人加害你們的兇手呢。”楊妃語氣略有些急迫，因為對面坐著的人，實在是太胸有成竹了。
怎麼可能，這件事怎麼會被長孫嵐抓住把柄，那頭領一直沒回來是不假，她也知道他一旦回來自然是死路一條，此刻逃亡著她也不多說什麼。可那些都是他們楊府的死士，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主人供出來才是。
“看來楊妃娘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本宮手裡可是有證據的。在本宮沒有拿出來證據的時候，你最好給本宮老老實實的交代。否則……本宮可是記得，你家裡的幼弟……”長孫嵐話沒有說完，欲言又止才是最讓人心驚的。
楊妃心裡一驚，再看向長孫嵐的眼神裡已經摻雜了些許的恨意。弟弟是自己的嫡親弟弟，她斷然不會讓任何人去傷害他的，這個女人的手段果真是不一般，這分明就是要讓她自投羅網。而自己，也是別無選擇。
“本宮承認，是本宮做的，本宮就是看不慣陛下對你好的樣子，才想要除之而後快。憑什麼你一個不知懷揣著什麼陰謀的異國人就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睞，本宮才應該是那個獨得聖寵的人。為了不讓陛下繼續被你迷惑，本宮只能起了殺心。”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再好隱瞞的。她做的這一切雖大部分是為了私心，然而對於長孫嵐的懷疑她也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這個女人來的突然，而大遼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把一個嫡親的公主嫁過來，這其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你為了一己私慾，竟是也能把所犯下的罪行撇開的如此幹淨，楊妃，當真是本宮小瞧你了。你當初既然動了手，今日就要為自己做出的這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來。你要知道，陛下也差點就因此而沒命了。”
如今再想起當初東方璽擋在自己前邊的那一刻，還是心如刀割。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讓她過往所有的猶豫都化為泡影，那一刻只想永遠的保護好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對自己做的，或許並不是那麼多，可就是這一個舉動，她就想愛他一輩子了。
“如今陛下護著的是你，你大可以這般用冠冕堂皇的說辭來解釋，然而長孫嵐我告訴你，我不相信你來玉堂國的目的是單純的，我也不相信，你日後就不會做出傷害陛下的事情。我告訴你，我會好好的等待著哪一天的。”
話都已經挑明，楊妃也不想掩飾什麼了，這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這人今日能來，她就知道終究是難逃一劫。罷了，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哪怕今日死在這裡，她的靈魂也會一直看著長孫嵐，看看她日後，又會犯下如何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