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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去了有多久,長孫嵐自己都不清楚。有時候這個世界上事情總是這麼的巧合,她進進出出,每次所在的地方竟也都是這同樣的一間牢房。然而如今的一切都不一樣了,所有的東西還在,卻不再有一絲的溫暖了。
“喂,吃飯了。快點兒,還以為自己是宮裡的主子呢,如今不過是一個罪人,還有什麼好得意驕傲的。”這獄卒是刑部尚書的親隨,知道尚書看這個女人不順眼,進來的那一天也得知她是因何入獄,如今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看著眼前幾乎算不上是食物的東西,長孫嵐此刻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動。自己獨身一人被關在這裡,扶香扶玉也不知道在哪裡,此刻的情況究竟是怎麼樣了。她也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再提不起來任何的想法。
“長孫嵐,我還真是不知道你如今在想什麼,奢求著什麼。你謀害陛下的事情如今也是鐵證如山,陛下自然不可能再原諒你。本官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你做的這一切都招了,或許還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何尚書此刻也是得意的緊,自己你女兒就是因為這個賤人才在宮裡失去了地位被打入了冷宮,幾乎成為了一個廢人。這讓他心裡怎麼能不恨,如今也是好不容易把握住了這個機會,他定是要讓她吃一些苦頭,自己的女兒經歷的那些,他都會原樣送回來。
“陛下還沒有醒來,一切都不是定局。他會相信我的,你不要太得意。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我一定會查清楚。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承認的。何大人,本宮勸你還是說話注意一點,不然以後,可是會得罪很多人的。”
將她關進天牢的命令是太後下達的,她無話可說,畢竟太後對於她的態度一向如此。然而東方璽不會不相信她的,她沒有理由做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只要他可以醒來,就一定會明白自己的苦楚和委屈的。
“您還是清醒一點兒吧,陛下都已經醒來了兩三天了。若是他心裡還有你,可能早就來接你出去了,然而您看一看,根本就沒有人來。而且,他還親自下達了命令,如今三日後,就是你的死期了。本官勸你,還是認命吧。”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何尚書略帶嘲諷的說。這個女人竟還在幻想著這個事情,他也就不隱瞞了。那日陛下的態度也很是明確,皇命也下達到了他這裡。這良貴人,恐怕是徹底的無法翻身了。
“……真的嗎?他……真的是這麼說的。”長孫嵐整個人彷彿是迎著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真是傻,還一直報著那樣的幻想,或許在人家的心裡,自己一直以來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看著長孫嵐如今的這個委屈的神色,何尚書心裡也是一陣痛快。他今日也是特意來給她添堵的,順便給她帶來一些懲罰。或許是即將複仇的快感,讓他整個人此刻的面部表情都有一些的扭曲,讓人看不真切那種面容。
“當初,你設計陷害了何貴嬪,讓我的女兒受到了奇恥大辱,如今只能在冷宮裡等死度日。今日你落在了我的手裡,我也會讓你嘗一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獰笑著招了招手,就已經有兩三個持著棍子的大漢從暗處出來,一步一步的逼近於長孫嵐。
她如今就自己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力氣抗爭,而自己也失去了抗爭的心情。東方璽巨大的不信任此刻就彷彿是懸在她心頭的一根刺,稍微動一下就是錐心的痛苦。罷了,這人生都已經是這樣了,她再掙紮,也彷彿要失去了意義。
“大人,大人……方才宮裡有訊息傳來,說陛下馬上來了,讓您去門口迎接。”在打棍即將落下來的那一刻,有一個小獄卒慌慌張張的前來通報,帽子都戴歪了。宮裡的來信太過於突然,著實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何尚書一愣,而後心裡就有一些不滿。這什麼時候來不好,就非要在他此刻打算動手的時候來。不過也好,想必陛下也是心裡氣不過,要親自來處置這個大逆不道的人。那一棍子還是沒有敲下去,三人匆匆離開,牢房裡也算是恢複了片刻的寧靜。
“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此刻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有些事分明就是一目瞭然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表面上卻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何尚書此刻也裝作不明白,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
東方璽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老狐貍心裡在想什麼,畢竟何貴嬪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他想出很多的方法來對付長孫嵐了,此刻也是懶得去和這個人溝通,直接就向著關押她的地方走去。他一刻鐘也不想等下去了。
“良貴人,朕……來接你回宮了。這段時間,著實是讓你受苦了。”看著眼前女人狼狽的模樣,他的心裡也是一陣難受自責。若不是自己的心不夠堅定,對於她沒有足夠的信任,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個地步。
長孫嵐如今卻是不想搭理東方璽,方才何尚書和她說的那些話,此刻都還在她的耳邊回響著。本來都不信任自己了,此刻又來這麼一出,在做戲給誰看。還是為了什麼其他的目的,才會想要挽回這個局面。
“臣妾不敢當,勞煩陛下來跑一趟。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臣妾不會有任何的怨言的。總之在陛下眼裡臣妾也不過是一個費盡心機的忘恩負義之人,心腸狠毒,長公主的病也不必讓臣妾做了,否則哪一天,臣妾也會對她下手。”
她胸腔中憋著一口氣,此刻一開口也是控制不住,幹脆自暴自棄,把所有的罪證都往自己的身上攬。只是話語雖然絕情,然而心底卻越來越委屈,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擦也擦不幹淨。說到最後,也是哽咽。
“是朕的錯,你別這麼說。先回宮吧,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這地方陰寒,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他說著,就想要上前去拉這個女人起身。然她也是無比倔強,任憑如何,都不願意伸手,更不會起身。
東方璽畢竟是帝王,盡管心懷愧疚,耐心也是有限的。他知道他們二人再這麼僵持下去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終是有些忍不住,上前趁人不注意一個手刀就劈了下去,直接把人給劈暈。這才抱著她回了皇宮,一路上一直都沒有放手。
“郭太醫,給她看一看,有沒有生病。這臉色有些泛紅,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一回朝乾宮,她就有些發熱,臉色也是不正常的潮紅。他有些擔心,讓太醫給長孫嵐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心裡也才會放心的下。
郭太醫嘆一口氣,該治病治病,只是心裡也是感慨。這兩個人又是何必,非要互相傷害成這個樣子,最終心裡還是會捨不得。只希望他們的關系別再惡化下去了,年時候年少輕狂,為了所謂的面子總會錯過許多人,別等到真的失去了那個人,才知道後悔。
“無妨,只是有些發熱,臣給良貴人開一個藥方,多發汗就好了。她的身體比較虛弱,還請陛下能稍微多關注一下,若是還有什麼異樣,再派人來尋臣。那臣就先告退了。”郭太醫想給這兩個人留一些單獨相處的空間,此刻也是匆忙的離開了。
看著床榻上出著汗的女人,昏迷中還是一副不安心的樣子,他的心裡一時也是百感交集。他到底都做了一些什麼,把人逼成了這個樣子。過去他總是太自我,故而幾乎不會替別人考慮。然而她,是自己第一個想要去換位思考的人。
“陛下,您坐在這裡許久了,用膳吧,幾乎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您如今也是大病初癒,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好。否則良貴人醒來了,若是看到您這般的糟蹋自己的身體,只怕也會心疼的,您也不要讓她再擔心了。”
直到自己的話不會起什麼作用,德福最後幹脆就用長孫嵐來說,果然,東方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吃一些東西。他不想讓她再有什麼多餘的擔心,只是這次的事情之後,她還會和之前那樣來關心自己了嗎。
“德福,朕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很過分,傷透了她的心。當時只是聽信了他人的謠言,沒有考慮就草率的做出了決定。你說良貴人她,還會原諒朕嗎。”東方璽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也會有這般不自信的一面。過去的自己,又何曾在這種事情上擔心過。
德福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是陛下和良貴人的事,他一個奴才又能說些什麼呢。然而這一次,他的心裡也覺得,良貴人是受到了委屈的。不論過去如何,也只希望陛下今後,可以多替良貴人考慮考慮了,很多時候的一時沖動,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