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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貴人,有人來看你了。”除了東方璽,這一天天的也幾乎沒有人來天牢看望她,長孫嵐也已經習慣,她本就是樹敵無數,此刻也從未奢望誰會違抗陛下的旨意,來看望她這個已經徹底失了勢的人。
扶玉卻是提高了警惕,他們不知道來人會是誰,若是陛下自然也不會有人來通報,而若為哪個想要落井下石嬪妃的話,想必定會讓公主吃不少苦。如今已經都這般的一個境地了,她絕對不可以讓公主再受任何的傷害。
“……楚大人,你怎麼來了?公主,是楚大人來看你了。”扶香原本還是一臉戒備的模樣,此刻卻是在看到了來人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驚訝了起來,激動的就去喊身後還坐在那裡的自家公主,楚大人是絕對不會有惡意的。
長孫嵐一愣,她起初也以為會是哪個前來找茬的嬪妃,聽到竟然是楚睿來了,才發覺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他的存在。此刻睜開眼,就看到眼前那個著急和心疼的臉,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他終究,還是牽扯進來這件事了。
“你怎麼來了,陛下下令不允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來看望我,你現在這樣就是在自尋死路。趁著還沒有人通報,你趕緊走,別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她不知道楚睿已經是求過東方璽的,此刻滿心煩悶,怨他不以大局為重。
楚睿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會置身事外。今日看東方璽的態度,分明心裡也是有了自己的決斷的,他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向惡劣的方向發展下去,必須先下手為強。
“公主,跟臣走,臣帶你回大遼,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你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楚睿說著,上前就想要去拉長孫嵐離開。自己能說出口,就自然會盡最大的努力做到,哪怕會付出任何的慘痛代價,都在所不惜。
扶香扶玉聽到這個大膽的決定都有些驚愕,楚大人想要帶著公主越獄,這可是會砍頭的大罪,一旦被發現的話,公主是絕對不會有活路了。然而回大遼這件事情,也卻是他們所夢寐以求的,倘若可以成功,就是一勞永逸。
“公主,要不,我們就相信楚大人一次吧,奴婢也真的……很想念回到大遼啊,那裡的環境,要比這玉堂國的皇宮好的太多了……”扶香說著說著,就彷彿是想起了之前的日子一般,再聯想他們如今的這個處境,竟是快要落下淚來。
長孫嵐扶了扶額,簡直要被這幾個異想天開的人給氣死。如今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做決定的時候,一旦被東方璽發現,恐怕他們即便回到了大遼,也絕對不會是有一個安穩的生活。若是兩國因此交戰,又該如何。
“不可。如今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等待,再不能有其他的做法了。如今還沒有徹底的定我的罪,一旦我選擇逃跑,那就證明我心裡有鬼,這個罪名就永遠都無法去洗脫了,我一向光明磊落,不會留下這樣的事跡。”
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還有一點,她知道楚睿也是為了自己好,然而她不能讓他去替自己冒這個險。她有公主的身份,然而他卻是什麼都沒有。即便是東方璽一怒之下處決了他,大遼也不會因為一個楚睿,而和玉堂國決裂。
“公主,現在不是清白的問題,而是臣絕對不可以讓你有事,而且還是在這個天牢裡邊出事。等我們回了大遼,自然可以再去查這件事情的始末經過,屆時,也自然會還您一個清白的。”楚睿心急,然而卻也不知該如何去勸說。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如何自處,在這件本應該置身事外的情況之中。他唯一想的也不過是不能讓眼前這個他一直都欽慕的人出事,哪怕是處於這種暫時的危局之中,也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事情。一切的未知,都是危險。
“楚睿,我想你今天不是來和我吵架的。既然陛下同意你來看我,那我也想和你坐在這裡好好的說說話。你先坐下,相信我,我不會出事的。那麼多的危險風浪我都已經過去了,難道還會害怕這一次嗎。”
長孫嵐這個原本應該最著急的人,此刻卻成為了所有人當中最冷靜淡定的一個人。她向一旁挪了挪位置示意楚睿坐下來慢慢說。她心裡很是明確自己如今應該去幹什麼,遲早有一天,東方璽會自己來找她的。
“疆域巫蠱之術,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京城裡?能做到讓太後變成那個程度的樣子,想必定然會是一個高手。京城何時來了這樣的一個人物,我竟是沒有得到任何的訊息,著實是有些失策了,在宮裡,訊息的確是會閉塞一些。”
長孫嵐皺著眉頭分析道。盡管她知道從良辰宮裡搜出來的布偶並不屬於自己,只是那個樣子看去,也的確是真正的巫蠱之術所需要的東西。這個人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十之八九,也是受人所託。
“這一點倒是臣疏忽了,臣自會替公主查明的。不過宮裡究竟是誰會如此的記恨您,不惜利用了太後來害您。”楚睿也清楚如今的問題不僅僅是太後的病情,還有那個幕後之人,才是更加危險的一個存在。
長孫嵐自己也是不清楚,宮裡的人幾乎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目標太多。況且這一次,她總覺得並不像是宮妃,反而是另有其人。不過那個人的身份,她終究是不得而知,對方的手段太過於高明,她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若是,可以把汐霞審一下,我想會有一個新的突破口。”長孫嵐沉默了片刻,才反應了過來。不論背後之人,能在她的寢宮裡放東西的一定是汐霞那個丫頭,至於皇貴妃,她覺得不會花費這麼大的力氣,來對付她這麼一個角色。
一旁的扶玉也反應了過來。有些事她沒有告訴公主,是覺得或許沒有那個必要,只是如今看來,或許會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了。若是可以尋著汐霞的這一根線,而去追查到身份神秘的那個人,或許公主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處境了。
“公主,奴婢有一事想說。前幾日,奴婢曾在宮裡看見過汐霞,她神色慌慌張張的,很是神秘,向著皇宮西南角的方向過去了。因為她這般不是一次兩次了,奴婢也就沒有很在意。您說,這個會不會和那個神秘人有關。”
她越想,就越覺得有問題。皇宮的西南角,幾乎是一片荒廢的地方,一些殘破的建築,沒什麼人回去,汐霞此舉,想必定是要去見什麼不得見的人。扶玉慶幸自己沒有完全忘記,只希望如今想起這個,還不算是太晚。
“公主放心,臣會去查一查這件事情,必要的時候跟著那個汐霞,想必他們還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一切就都是水落石出了。”楚睿心裡暗暗的記下那個地方。如今只有他可以幫忙了,東方璽,想必也並不會相信的。
長孫嵐點了點頭,如今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這樣了,她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不過擔心那些人還會對太後不利,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郭太醫帶個話。不管他願不願意相信,這個都是可以緩解巫蠱之術的效果的。
“楚睿,你進宮的話,記得告訴郭太醫,當歸艾草還有……這個藥方可以緩解太後的情況,倘若太後再有什麼不對勁的話,用這個應該會有一些作用,我擔心那些人還會動手,畢竟如今我還沒有死,他們沒有達到真正的目的,想必不會就這樣放棄。”
凡事,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不至於最後兩邊空空,什麼都得不到,還把自己也陷入了一個危局之中。這一次是她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麼快的動手,之後還沒有結束,她還不會是最終輸掉的那一個。
“臣知道了……”楚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來催促了,他在這裡停留的太久,已經過去了那個可以看望的時間了。長孫嵐心裡嘆了一口氣,自己能交代的也都說完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楚睿轉身離開,然而在牢門口,他還是停住了腳步,心裡著實是擔心長孫嵐。他害怕她受苦,害怕她,等不到自己找到那個真相回來。只是千言萬語,最終也只是一道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再無其他。
“良貴人,你一定要多……保重。我一定會找到真相,將你從這個地方給接出去。”周圍還有其他人,他的話也只能是點到為止,那些關懷,因著他們的身份,也只能藏在心裡,難以說出口。
長孫嵐目送楚睿離開,整個人才是徹底的鬆懈。她的身體狀態其實也並不算特別好,然而卻不想讓他看出來,否則他也只會變得更加的不冷靜,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而如今,也真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