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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緣何會病倒？看來陛下把訊息封鎖的很好，若不是聽良貴人說起，本宮都不會知道。難怪這段時間去太後宮裡請安的規矩都被免了，原來是因為如此。那良貴人，也查不出這其中的究竟嗎？”
蒼德宮裡，德妃耐心的給他們二人泡了一杯茶，神情表面卻也是沒有任何的波動，向來和她沒有直接關系的事情，自己都不會有太多的關注度。太後是否安好，她也不甚在意。只要自己還在，長孫嵐還在，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臣妾心知這其中必定是有人刻意而為。讓太後生病卻又不致死，想必定是有什麼仇恨的，亦或者，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然而對方沒有任何的動作，我也沒有辦法。能救得了長公主，陛下就以為我是萬能的了。”
接到德妃的邀請，長孫嵐的心裡其實也並沒有那麼的奇怪。他們二人之間本身就存在著一定的結盟關系，自己失蹤那幾天也定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如今還能做這些詢問，想必也是來關心自己了。
“良貴人還是萬事小心一些，本宮覺得，你宮裡有個宮女可是不太安分，倘若在暗處給你使下什麼絆子的話，陛下因著太後的事情，未必會願意繼續相信你。”德妃提醒著，良辰宮的動靜，她平日裡也有派人去關注一下。
長孫嵐自然是知道德妃話語中指的是誰。汐霞從來就沒有老實過，那些小把戲也是從來沒有停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應付。做的最多的也只能是見招拆招，百般應付。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件事真的太重要了，奴婢不敢私自隱瞞下去。如今宮裡就是娘娘的位分最高，奴婢也是萬般無奈才想要給娘娘來說這件事的。”汐霞整個人跪在地上，整個人都是一副膽怯的模樣，彷彿真的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皇貴妃的寢宮，也自然是不比之前的那些的二品妃子一般，雖表面上看過去沒有什麼特別奪人眼球的地方，只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其中每一件看似普通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而它的主人，此刻也高坐在高位之上，入目皆是威嚴。
“你又何事，說來即可，我這裡沒有那些彎彎繞繞，你也不必害怕。若真的存在什麼委屈的話，本宮自會公正處理。只是你若口出狂言的話，本宮知曉了真相也不會輕饒了你去。”皇貴妃和汐霞沒有太多接觸，此刻的話語裡也沒有夾雜自己的任何情緒。
不過這個宮女的事情，自己也是聽說過一些的。她和她的主子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和睦，她一直挑釁不說，那個良貴人也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聽說前幾日還處死了一個嬪妃。那日她不在宮裡，正巧也這般錯過了。
“因為良貴人是給太後娘娘看過病的，然而卻是查不出任何的緣由來。那日奴婢偶然聽到他們在討論太後的病情，奴婢幼時也是學習過一些醫術的，雖不必貴人的水平。只是聽那些描述，卻總覺得那個症狀，像是太後中了……”
後邊的話她沒有說完，彷彿是害怕眼前的人怪罪她一般，不敢再輕易開口。在宮裡的忌諱是很多的，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話都不是輕易可以說出口的。那些被寓意為不吉利的徵兆，她如今雖心中猜疑，也不敢貿然說出口。
“你且說吧，不必扭扭捏捏，本宮不會怪罪你。太後病了這麼久，倘若你真的能有什麼方法讓她好轉起來，甚至康複的話，想必也算是一個功臣。即便陛下不賞，卻也不會罰。”皇貴妃看著下方的人，緩緩開口。
從小她就知道，這世間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而會讓一個人去畏懼的東西也是很多。她知道這個小宮女在忌諱著什麼，盡管隱約知曉那不會是什麼好話，然而這個情況下，也不是可以去深究那些規章制度的時候了。
“奴婢覺得……太後的身體查不出來什麼問題，表面上看上去很是正常，卻是如今會昏迷不醒，這個症狀……很像是被人詛咒了，通俗的來講，就是被人下了蠱，中了巫蠱之術。而這施蠱之人，想必也是可以親近太後的人。”
說完這句話，汐霞整個人都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抬頭去看皇貴妃的神情。這種事情，若是信了自然沒有問題，而倘若不被認可，恐怕當場就會被人以妖言惑眾胡言亂語的理由給杖斃處死。
“……你叫汐霞？本宮聽過你的名字，在宮裡也是攪起過不少風浪的人。巫蠱之術，聽起來卻是挺邪門的，本宮不懂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這個在宮裡也是嚴禁的。你今日就這般貿然的告訴本宮說太後可能中了巫蠱之術，可有什麼依據？”
她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對於這些話也不可一聽就信，卻也不會完全的不信。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倘若這個汐霞可以拿出一些可靠的證據來說服自己，或許她會和陛下提一下。倘若只不過是為了針對良貴人而口出狂言，她不介意今日就在這裡處決了這個丫頭。
“貴妃娘娘喜怒，奴婢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啊。而且奴婢也並沒有說這件事就一定是我家貴人所為，只是這個症狀，真的是和中了蠱的症狀相像。若是娘娘不信算了大可以去找太醫，查證一下關於中蠱之後的事情，就會相信奴婢說的是真的了。”
汐霞感受到皇貴妃話語中的冷意，此刻也是絲毫不敢怠慢的解釋。這本就是最關鍵也最緊張的一個環節，倘若這個關卡可以過去，之後的一切發生的事情就都會是順理成章，不會再有任何的阻攔和疑惑了。
“本宮姑且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有些事你也不必在本宮面前否認了，不論口中如何，你的想法表情種種的一切都告訴本宮你在懷疑良貴人。本宮不會插手你們主僕間的矛盾，倘若事情屬實，本宮也自會呈報給陛下。”
皇貴妃最終還是沒有動手，關於巫蠱之術的記載，想必宮裡的太醫院也是會有的，孰真孰假，一測便知。屆時再來處置這個丫頭也是不遲，這宮牆以一個丫頭的本事，也是逃離不出，她又何須擔心。
“多謝貴妃娘娘願意相信奴婢，相信最後的結果會是可以證明奴婢說的是真的。那奴婢告退，倘若貴妃娘娘還有什麼其他的疑問的話，也可派人來良辰宮尋奴婢，奴婢也必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汐霞柔聲告退，轉過身，整個人的狀態卻已經瞬間變得不一樣了。
如今，她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心裡也毫不擔心皇貴妃會去查證。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身處上位者也是在所難免，如今皇貴妃定然會查一個水落石出，她只需要靜靜的等待著，有人領著皇命來搜查良辰宮即可。
“貴妃娘娘，您要出去嗎？如今天色漸冷，您還是多披一個披風再出去吧，奴婢去給您拿……”霜鶴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皇貴妃已經出了寢宮，自己趕忙找出那個披風，趕上前去披在了自家主子的身上，喘著氣。
貴妃娘娘向來都是如此，從不在意這些細節，也不畏嚴寒。她一個過習慣的苦日子的宮女，都覺得如今的這個天氣幾乎要將寒冷滲透進骨頭裡，然而貴妃卻是彷彿沒有什麼知覺一般，沒有披風只著普通的冬衣就可以出門。
“奴婢知道您不怕冷，可是讓您穿暖和了這也算是奴婢的本分，否則其他宮裡的人看到了，還以為奴婢對您不好。不過這都是小事了，您倘若哪一天真的凍壞了身子，那可就真的成為了奴婢的過錯了。”
霜鶴就是這樣的性子，知道主子不會生氣也不會把自己的怒火強加到他們這些奴婢身上，故而時間久了就養成了這樣碎碎唸的性格，按照宮裡其他夥伴的話來說，己像是一個嘴碎的老太太，每日都要叮囑許多話。
“霜鶴，你的話太多了。再不控制一下的話，日後就讓屏荷來伺候我，你去和。她換一換。”皇貴妃皺了皺眉，覺得自己的這個小丫頭著實是有些聒噪。雖是一些關心自己的話，只是太過於頻繁。她不是小孩子，心裡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過這份情，她嘴上不說，卻是一直都記在心裡的。這個丫頭對自己的好，她也都知道。而且能有這樣的一份關懷，也總是要比良貴人和那個汐霞的相處模式要好的很多了，多了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時時刻刻都要警惕的人好的多。
“娘娘是要去太醫院嗎？您心裡覺得汐霞說的話，是值得您去一探究竟的嗎？總之奴婢看來，她的風評是不太好，太有心機手段，奴婢覺得，您還是要萬事小心為好，保護好自己，再談其他。”不是霜鶴多嘴，在他們這些宮女中，汐霞的確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