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你方才去了何處?做了何事?”東方璽僅僅是眸光冰冷的盯著長孫嵐,說話也算得上平穩,他正努力剋制他的怒意。畢竟若她當真是奸細,他便需從她口中反套大遼的機密。
但長孫嵐對他所言恍若未聞,不僅不予回複,還跌跌撞撞的自顧自坐回了桌邊,再次沉浸在深深的恐懼之中。
東方璽何曾被人如此無視過?
“長孫嵐?!”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大手附上長孫嵐的雪白的脖頸。許是受了情緒的影響,東方璽平日裡此時的翩翩君子形象早已不複,他的額頭青筋暴起,一時間面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緩緩加重手上的力度,臉上似是結上了重重冰霜,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長孫嵐,告訴朕,你去做了什麼?!”最後幾個字,近乎是低聲的嘶吼,讓人頭皮陣陣發麻。
可無論他以何等洶湧的氣勢,長孫嵐仍舊是聽得麻木,眼神空洞著一聲不應。甚至就算是被東方璽掐得從臉漲紅至脖頸,她都不曾抬手掙紮,腦子裡仍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場面。眼下也只是如行屍走肉般任由他如何處置。
“咳咳……”長孫嵐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咳嗽。但除了咳嗽,她依舊是什麼話都不說,就連反駁都沒有。
東方璽很想就這麼掐死這個本同他毫不相幹的女人,但只要一想到為他捨身擋箭而昏迷不醒的長公主,他實在下不去手。只得狠狠一用力後便松開手摔她在地上。
“良妃私通大遼之事不祥。故為避免禍端,即日起良妃便不得踏出良辰宮一步。”東方璽恢複了他帝王的模樣,冰冷而威嚴的宣佈了長孫嵐今夜之事的苦果,但他的眼神中,隱隱還有著一絲絲的殺意。
聞言,長孫嵐也不跪拜,只是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娘娘,娘娘您快告訴皇上,您不是細作!”扶香聽了處罰,本就心急如焚的她更是慌亂了些,忙跪在長孫嵐身邊低聲乞求著。但她不過做的是無用功,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見狀,她便唯有跪在東方璽的身前,雙手扯著他的龍袍,不停地哭喊著:“皇上,求求您饒了良妃娘娘吧。娘娘絕不是細作,求求您饒了娘娘!娘娘……娘娘不過是出去散散心便回來。”她哀嚎一聲娘娘,額頭便重重地再地上磕一下。
不過片刻之間,幹淨的地上便有了星星點點的血汙。
怎奈扶香身份低微,東方璽聽得厭煩,跺跺腳甩開她的手便要離開。她無奈之餘,再次急切的跪走至長孫嵐身邊,哀求著她。
長孫嵐被扶香額頭刺目的鮮紅嚇得整個人一愣,卻又忽的驚覺眼前人是忠心耿耿為她的貼身宮女,一時間心疼不已,忽的滑落兩行清淚。甩了甩頭,這才理清了方才究竟是何情況。
她起身拿了桌邊的上等瓷杯便狠狠摔在地上,隨即蹲下身撿了塊鋒利的碎瓷片,厲聲道:“臣妾不過如扶香所言,是出去散散心。但皇上若是覺著臣妾今夜是去給大遼通風報信,那臣妾便只有以死證明清白。”
說著,那瓷片便劃傷了長孫嵐的手腕處。鮮血汩汩而出,嚇得扶香驚聲尖叫,忙上前拿東西按住傷口。
東方璽聽得扶香失態,也急切轉身,便看到那驚人一幕。
“今日之事當未發生,若再有下次,定不會輕饒你。”東方璽現在還不能讓她死,喉嚨緊了又緊,終是說出了這赦免的話。話畢,他便大步向著殿外而去,行至門口,終歸是吩咐人請了太醫。
長孫嵐見東方璽離開,淩厲的眸光愈發冰冷,忽的掃向一旁有幾分面如死灰的汐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