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徹底的寂靜。什麼都沒有!只有他自己獨自立於荒之世界,身心枯竭,疲憊不堪。
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不在行走,無力行走。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一無所有的世界,你把希望,把變化寄託在何方?
遠方嗎?李賀不會把這種虛妄的想法寄託在遠方,認清現實從中走出才是根本。
遠方?遠方什麼也沒有!依舊是荒蕪!
李賀不走了,他就此坐了下來,任時間流逝?有時間嗎?身心荒蕪。
沒有時間,不知歲月。
存在,或是不存在。有,或是無。
重要嗎?不重要嗎?
李賀的身形漸漸消失在荒蕪之中。
天地有因,吾心永恆。道阻且躋,萬事為堅。生如夢,死亦何為?
磨滅、希望、新生!
“我是誰?天、地、生命……”一道模糊的精神波動緩緩在這個虛無的世界震蕩。
“時光!”
“轟隆隆……”
天地蒙生,虛無不在虛無。
那股精神波動愈加劇烈:“這裡是哪裡?……”
“水!”意念所至,水彌漫了整個世界。
“土!”一塊塊土地在水中凸起,形成平原,形成群山、溝壑、湖泊。
金大地之內傳來生生悶響,一道道礦脈生成。
“木!”草原出現,一顆顆樹木紮根於土地當中。
“火!”騰騰巨火升騰而起,一團熾熱的火焰浮現在天空當中。
“風雨雷電。”天空做響,電光閃爍,狂風呼嘯,雨水洗滌萬物。
“光明,黑暗,……”
一切的一切在那股精神波動下緩慢演變,若是有人在此,一定會驚呼:“念生萬物!”
聖人點靈,得道一念花開。那,那念生萬物是何等境界?!
時光流逝,大地之上生靈橫行,人影灼灼。
“快吃菜,正長身體呢?”一個面帶溫柔,聲音卻有點怪責的女子正在為一個少年夾著肉塊放於碗中,世界定格於此!
“那是我?!”意念波動而至。
忽然一聲霹靂炸響,世界噗噗,隨之震動,瞬間破碎。一個個片段泯滅於虛空當中,一切又重新歸於荒無當中。
唯有那個片段依舊存在,仿若永恆。漸漸的扭曲,竟然化作一道身影出現在虛無之中,赫然是李賀。
收斂心緒,李賀重新起身。面前依舊是濛濛的一片荒蕪世界,唯有一個他如此存在著。
淚滴落於荒蕪之中,忽然一抹綠光出現在他腳下。李天一慌忙蹲下,細心觀察竟然是一株幼苗。
“荒生萬物!”一道亮光突然在他腦海閃過。
李賀剎那眀悟,萬物正是始於荒蕪,荒為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有泯於荒,是曰輪回!
這種瞬間的頓悟讓他感覺一股精神氣流在沖刷肉身。
他的肉身再次得到升華,得到了一次質的提升,變得更加強悍。只是他自己看不到,現在他的整個身體都散發著古銅色的光芒,彷彿是天神的肉體一般。那是相當的有力感啊!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李賀看著自己的雙手,吶吶道。那個片段,令他溫馨,令他心顫。那裡面的女子是母親嗎?但是,他似乎並不記得曾經和母親發生過這樣的一幕。
“娘?你究竟在哪?”李賀心中發問,眼中帶著淚滴。白玉龍龜告訴他,他的母親在武界。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