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病房外面寒暄了幾句,一會兒,兩位年長的男人進來和任阿山打招呼,小聲說著安慰的話,他們身後跟著一男一女,比較年輕。
成有川喊秦凝:“秦凝,你來一下,這是地質局的郝局長和我們地質隊的譚書記。”
秦凝走過去,默默的他們握手,接受他們那挺熱心但也挺空洞的安慰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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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質隊的譚書記看看她,說:
“小秦同志,你的事,成工跟我說了,屹峰是我們隊裡的年輕骨幹,出了這個意外,我們心裡也很難過,結婚的事,如果需要組織上做什麼,你儘管提要求。”
秦凝極淡的笑了笑:“我沒有要求。我只是希望儘快結婚,我好能夠照顧他。”
“真是好同志,好同志啊!”
譚書記感慨著,指指身後的一男一女說:“這兩位,一位是地質局的金幹事,一位是我們地質隊的內勤主任楊淑華同志,既然是結婚,他們來幫點忙。”
“你好,你好,謝謝,謝謝。”
秦凝和他們握著手,說著簡短得不能再簡短的客氣話。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著剋制的笑容,但做起事來還挺認真的。
那位年輕的女內勤主任還帶了紅紙,現場剪了兩個大紅喜字,一個貼在病房門上,一個貼在成屹峰病床上面的牆上,還把一張主席畫像貼在對面的牆。
任阿山看著成屹峰病床上面的紅喜字,默默的擦眼淚,成屹萍終於不再只顧自己的情緒,走到母親身邊,輕輕的抱著她。
大概到十點的時候,地質局的金幹事讓秦凝站在成屹峰的病床邊,拿出兩張空白的結婚證書放著,有些緊張的和郝局長問一聲:“局長,那,就這麼開始?”
郝局長和譚書記相互看看,說:“好,開始吧。”
楊淑華把成有川請到空著的病床邊,和任阿山坐在一起。
郝局長和譚書記站在成屹峰病床的另一邊。
金幹事乾咳一聲,問秦凝:“秦凝同志,你是自願和成屹峰同志結婚的嗎?”
“是的,我秦凝,自願和成屹峰同志結婚。”
秦凝的聲音堅定又平穩,任阿山的哭聲就低低的傳了出來。
金幹事又問:“成屹峰同志,你是自願和秦凝同志結婚的嗎?”
病房裡靜了靜,氧氣瓶很應景的“咕嘟”一聲。
秦凝張大嘴,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咳咳!”譚書記乾咳了一聲,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紙,簌簌的開啟來遞給金幹事:“這個是成屹峰同志的結婚申請,他自願的,簽了字的,我作證。”
金幹事點點頭,接了,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說:“那,秦凝同志,成屹峰同志,讓我們感謝主席。”
秦凝有些茫然的看看金幹事,楊淑華走過來,指指主席畫像,說:“要不,你……一個人鞠個躬?”
秦凝醒悟過來,點了點頭,對著對面牆上的畫像鞠躬。
金幹事說:“秦凝同志,成屹峰同志,讓我們感謝父母。”
秦凝便對著任阿山和成有川鞠躬。
成有川身子大力往前傾了傾,表示接受了,默默的抹了把臉,任阿山早就捂住臉泣不成聲。
病房裡都是任阿山壓抑的哭聲,成有川拿出手帕遞給她,小聲勸著。
秦凝抬起頭看金幹事,無聲詢問:還有啥啊?
金幹事看看她,倒也明白,咬了咬唇,為難的說:“下面,請秦凝同志,成屹峰同志……呃,互敬互愛吧,也別鞠躬了吧?”
他徵詢的看四周,不知道想向誰尋求答案。
然而,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靜默,誰也不敢出聲,這種場面,實在是沒有經歷過。
秦凝深吸一口氣,轉身,對著病床鞠躬,話語響亮而真誠:“成屹峰同志,餘生,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