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和我一起走?”
“呃……我,等一下再……”
“陶姐沒有什麼要和我說?”
“……”
陶麗芬看著秦凝,秦凝也看著她,安靜、平和、期待。
終於,陶麗芬乾咳了一聲,說:“秦凝,要不,你坐一下,我有件事,跟你說一下。”
“好。”
秦凝在自己座位上坐下,依然安靜的等著陶麗芬。
陶麗芬抬著眼,眼裡是糾結、無奈、和隱隱的憤怒,她嘆了口氣,說:
“昨天我哥跟我說,前天革委會王主任找他了,把他罵了一頓,先是說了很多學校的事,說他工作不踏實,說什麼我們公社的小學教育工作沒有大起色,掃盲工作也做的不好,等縣裡要半年度考核的時候,別指望公社革委會能給我哥寫好評和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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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是往常,我哥肯定心惶惶的,但這次,我哥知道是為什麼,他說他心裡就想,要不然他再給主任送些東西就算了。
可是,還沒等他想好呢,咱們張站長找他,說是王主任也把張站長找去罵了一通,說張站長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把黨和組織給予的信任看得太輕了,那麼重要的工農兵大學生選拔,怎麼能推薦你去呢?說讓張站長一定要開除你,理由是,是,你作風不好……”
陶麗芬頓住,憂心的看著秦凝。
秦凝微微眯了眯眼:“然後呢?”
陶麗芬閉了閉眼,很是為難,聲音越來越小:
“你那天那件事,我只和我哥說了,我哥心裡也覺得對不起你,他也說,這種事,讓人知道了,總是你吃虧,所以他沒有告訴張站長。
那王主任和張站長這麼一說,張站長還跟王主任理論了一句呢,‘作風不好?怎麼回事呢?秦凝在我們站工作這麼久,一直挺好的啊!’結果王主任就說,說你……
唉!秦凝,我都說不出口,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都難過死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姓王的真的太不是人了!”
陶麗芬把手蓋住眼睛,大力的搖著頭。
秦凝深深的吸氣又吐氣,讓自己冷靜,說:
“陶姐,不管什麼話,只要不是真實的,總是站不住腳的,我也一定能找到方法解決的,你只管說,姓王的說我什麼?”
陶麗芬不抬頭,憋了半天,話在手心裡出來,彷彿這樣,下面的話才不是她說的:
“說你,說你勾引他。就為了能透過選拔,你在主任辦公室勾引他,可他一個一心為國為民選拔人才的幹部,怎麼能受你的勾引呢?他就罵跑了你。但這還不夠,我們的幹部隊伍決不能混入你這樣的壞分子,所以,得開除你,如果張站長不開除你,姓王的就要打報告,撤了張站長。”
辦公室裡靜了靜,忽然傳出一聲:“噗!呵呵,呵呵呵!”
是秦凝氣極反笑。
陶麗芬這才緩緩放了手,茫然無助的看著她。
秦凝已是一臉寒霜:“還有什麼?張站長決定開除我了?”
陶麗芬輕輕的搖頭:
“還沒。張站長跟我哥說,王主任說秦凝勾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呢,但秦凝一個年輕姑娘,要是就這麼的,給隨便以作風不好的理由開除,這不是害人家一輩子嗎?
這種事,總得有個事實根據啊!張站長問我哥怎麼看這種事,然後我哥就憋不住,把你前幾天在王主任辦公室的事和張站長說了。
張站長也很憤怒,但是,這個事情,確實是又沒有人能出面證明,就算說了出來讓人評理,多半也是你吃虧。
唉,張站長就說,要不然先拖著,等再過幾天,姓王的氣消一點,他再去給王主任那兒替你說說情,能怎麼辦呢,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唉。”
辦公室裡,在陶麗芬的嘆氣聲之後,又靜默良久,秦凝忽然問:“那,工農兵大學生選拔的事,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