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的心沉了沉,大力的縮手:“我答應你,你以後平安回來,我就收下。”
成屹峰忽然抬頭,對著她笑起來,頗有點嬉皮笑臉的樣兒:
“那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嘛,小凝,你就收下吧,你收下了,我才能答應你,有你等著我,我一定平安回來!啊?”
秦凝卻一眼就看見了他嬉笑背後的堅忍。
秦凝定定的看著他,不笑,不動,不說話。
可是,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
她不是傻子,這一年多,他的信很少,他這樣自以為是又囉嗦的男人,能憋著不寫信,決不是不想寫,一定是不方便寫。
尤其是,有一回,他還給她寄了張紙條,紙條上的墨水顏色和信封上的不一樣,她心裡,總覺得不對勁。
雖然她其實不太瞭解他的工作,前世今生,她都不太瞭解搞地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上次的那個夢,總讓她心裡特別的忐忑,她直覺了明白,他最近的工作,一定是有危險性的。
可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職責,即便現在她想和他開始一段戀愛,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強求他,你不該這樣,你不該那樣呢?
她說不出口。
秦凝臉色嚴肅,成屹峰的笑容,便撐不下去了。
車子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成屹峰“呵呵”乾笑了一下,自嘲的說:
“你這丫頭真難伺候,我送一樣東西都送不出去,你這樣,我很挫敗,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
然後,他一把拉過秦凝的手,給她把鐲子套在手上。
再然後,他依依不捨的放開他的手,埋著頭,聲音裡都是無奈和懇求:“小凝,你,就收下吧?我……我求你。”
秦凝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把喉嚨口的酸澀嚥下去,說:“要不然,我幫你儲存著,你什麼時候需要了,你跟我說。”
“哎!”
成屹峰立刻大聲的應了,笑起來,一臉燦爛。
秦凝轉開頭,看向窗外:“開車吧,你看外頭,好些人看咱們呢!”
“哎!”
成屹峰發動了車,依然一個人傻笑,先還開得挺快,眼看著要到鎮上了,他的車速又慢下來,蝸牛似的爬。
他看一眼秦凝,見她一直看著窗外,就小心翼翼的說:
“小凝,那個,你們文化站,有沒有圖書館什麼的啊?我可以去看看嗎?我想在文化站等著,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不打擾你上班!”
秦凝伸出手指,快速的按了按眼角,回頭一本正經的說:“有啊!可以啊!你去我們圖書館的話,你能把車子借給我開嗎?”
“啊?你,幹什麼去啊?”
“我今天不想上班,想去臥牛山玩。”
“……!”
春日的臥牛山,十里蒼翠。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臥牛山之所以叫臥牛山,就是因為狀似臥牛,還是頭橫臥了十里的大青牛。
這牛,曾經可是天上王母娘娘身邊的侍童,因為和王母娘娘的侍女眉目傳情,壞了天界的規矩,才被王母娘娘罰成了牛,貶下凡間的;
而與它眉目傳情的侍女,便被王母娘娘變成了臥牛山前的一方湖泊,與這牛,近在咫尺卻不能在一起的相望千萬年。
秦凝帶著成屹峰一邊爬山,一邊把這個傳說說給成屹峰聽,成屹峰就說:
“唉,這王母娘娘,也太簡單粗暴了,人家談個物件,她就罰人家永遠相望,一點方式方法都沒有。”
秦凝回頭說:“傳說似乎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