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大姑還說,‘哎喲,聽說啊,還是周健同學呢,多好!不過同學和同學還是不一樣的,你看你們蔣丹,天天的就在家織毛衣,人家可是城裡大工廠的工人,一個月二十多塊呢!哎,你們蔣丹認不認識啊?知不知道人品怎麼樣啊?’
我一聽周健大姑說的那些話,我就知道,這個姑娘是秦梅芳。之前周健提過一嘴,說秦梅芳家送了半隻豬給周健大姨家,周健大姨夫才幫秦梅芳找了這份工嘛!然後秦梅芳就三不五時的到周健大姨夫家去討好,今天掃地,明天洗衣服的呢!我媽也知道。
可我媽這個人,以前早就跟著我爸,被人左批鬥右批鬥的批鬥怕了,一聽周健大姑說這個,她就不出聲了,就只說,‘是啊是啊,我們可找不著關係,能說得著城裡的工,我們只好在家待著了’什麼的。
周健大姑就更起勁了,還在那兒得意的說,‘哎喲,你們蔣丹這樣下去可不行,這樣下去可怎麼找得著好物件呢?你們家又這樣,那什麼,蔣丹她爸是下放的,對吧?哎喲,這可都是大影響啊,好一點的人家,總是在意的,可難咯!’
她這當著我們家面的這麼說,那我也生氣了,我就出去跟周健大姑說,‘對!我是沒本事,只好在家織毛衣,可我爸再是下放的,好歹只是政治問題,不是品行問題!人家家裡出了強姦犯槍斃鬼的追著你們周健,你還覺得好呢,我怕什麼!’”
蔣丹氣咻咻的說完,似乎思緒又回到了當時情景,胸口起伏著,臉漲紅著,大力呼吸。
秦凝也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呢?”
蔣丹垂下頭,聲音沉悶的灑出來:
“還能怎麼樣啊?我媽就說我唄,說我沉不住氣;說我們家這樣的,就該忍氣吞聲,該夾著尾巴做人,人家要說什麼就給人家說幾句;
我媽說以後還是不要再和周健來往了,算了,看來,周健家的人總還是在意出身的;說還好我們謹慎,周健大姑不知道我和周健……來來往往的事。”
秦凝嘆口氣,說:
“我是說,你說了那什麼強姦犯槍斃鬼的話,那周健的大姑沒問你說的是誰?”
蔣丹到底有點幸災樂禍,嘴角扯了扯,說:
“問啊,怎麼不問。槍斃鬼這種事,哪有人會不在意,我一說了秦梅芳家的事,周健大姑就跟見了鬼似的走了!哼,顯擺什麼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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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見過周健了嗎?周健怎麼說?”
蔣丹氣哼哼的說:
“還沒。他不是還有好幾天才回來嘛。不過見了又怎麼樣,我心裡討厭他了。他要是沒和秦梅芳有什麼,估計秦梅芳不會跑到他大姨家要做媒什麼的吧?以後我都不見他了!”
秦凝就不再出聲。
感情的事情,她沒有發言權。
她都沒有戀愛過的人,她都自己一團亂麻的人啊,她說什麼說!
兩個人靜靜坐著,一時都不出聲,蔣丹煩惱蔣丹的,秦凝煩惱秦凝的。
是啊,秦凝現在也有了煩惱。
那個撬開她心門的人,太不負責了,特麼的只管撬,不管埋,現在她的心口進了風,呼呼的吹,吹得她夢裡都是他強烈的氣息,吹得那個帶著猛烈心跳的午後陽光、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吹得那個可怕的夢一日比一日清晰,她就煩惱了起來。
這笨蛋,他到底在幹嘛呢?
以前恨不得拿信埋了她,現在竟然又沒有隻字片語了,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人真的很奇怪,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多事似乎就忘記了,但那個夢,卻會時不時的在秦凝腦子裡跳出來,連帶著成屹峰的樣子便時時的變幻起來。
那個曾叫囂著“老子喜歡你”的男人;
那個曾執著著“我守你一輩子”的男人;
那個曾得意著“找到你的夢想莊園,你就留下我”的男人;
那個曾忐忑著“你說的不婚主義,是隻對我的嗎”的男人;
忽然只變成了一個樣子,夢裡的那樣子:一個執著的拿著地質錘的男人,他毫不遲疑的爬山涉水,他毫不猶豫的跨溝躍坎,最終,他卻在風雨裡模糊,他在雷電裡倒下,再也不睜開眼睛,看一下這個世界。
秦凝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夢,就覺得自己的心上裂開一條巨大的口子,且什麼事情都填不滿這口子。
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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