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可是你答應的啊!你可要記得啊。”
“我記得了。”
“寶生說還有男式的,男式的你也要寄啊!你哥哥的,你姨父的,啊?”
“呃……行!”
終於,任阿山展顏而笑:“這就好,你放心,我給你錢!”
秦凝也笑了一下,可心裡,又覺得自己怎麼答應得這麼快呢?
她便說:“呵呵,好,只要阿姨別覺得我走資本主義路線就好。”
“呃……你這孩子!”任阿山有點吃癟,但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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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東西還真是不錯,也不知道你賣什麼價錢,要是不貴,我看我們地質隊大院的人都會要的,這個……日常物資的,那,也不算走資本主義路線吧?要不然,我到時候,我幫你賣去?我就說是我們鄉下小裁縫做的,賺點工分錢,這個應該可以的吧?”
秦凝都要笑出來了,她雖然根本就不愁節約領賣不掉,但是,要是讓任阿山這種總是自認思想進步的人跟著一起賣節約領,也蠻有成就感的。
她說:“好啊!到時候要是你們大院真有人賣,我給你寄去。”
任阿山還很高興,以為自己幫上了秦凝的忙,興頭頭的說:“那,小凝,你可也記得答應阿姨的事,要幫阿姨說呀。”
“嗯……什麼事?”
“哎,你這孩子,就是你要幫我勸勸你哥,別老在普查隊待著,早點自己申請調回院區的事啊!”
任阿山這麼一說,秦凝的腦子裡,便一下子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夢。
那個夢太清晰了,她這會兒想起來,心裡都凜了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任阿山看著秦凝忽然沉下來的臉色,以為自己又追的緊了些,趕緊笑了笑:
“哎,阿姨不是讓你這會兒就寫信說,就是湊巧的時候。啊,湊巧,要是屹峰給你寫信,你就,說那麼一下,行嗎?”
“嗯,好。”
秦凝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哎,謝謝你啊。”任阿山鬆了一口氣,可隨即,她又往林伯義夫婦那邊看去,說:
“不過,你可千萬別讓人知道我跟你說這個,要不然,又有人說我思想不好,誰家的孩子不是親骨肉啊?誰不是想自己孩子安全點呀?都這麼想,誰去做危險的工作?可是……唉!算了,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心,唉,我跟老林他們說幾句話去。”
任阿山搖了搖頭,轉身和林伯義他們說話去了,秦凝站在月臺上,看著遠處的列車噴著巨大的煙霧,緩緩的進站,心裡有一直說不出的彷徨。
任阿山坐上了火車,大包小裹怎麼塞,都還是塞成了六個大袋子,還有兩個小酒甕,好在林伯義給她買到了臥鋪,東西都塞在床下。
列車員大聲喊著:“送行的下車了啊,火車馬上要開了啊!旅客們,準備好票和介紹信啊,檢票了啊!”
秦凝站在月臺上,看任阿山衝所有人揮手,最後看向她,嘴唇動動,吐出兩個字。
火車轟鳴而去,根本聽不清任阿山說的什麼,但秦凝知道,那兩個字是:“寫信。”
秦凝笑著向她揮了揮手。
隔著火車噴薄的煙霧,隔著車窗玻璃,秦凝看見,任阿山的淚,像河似的,順著臉頰淌下來。
轉眼的,成屹峰和任阿山已經回去一個月了。
然而,並沒有信來。
七月份,江南的夏天流火似的熱。
魯兆輝開著警車到文化站,把兩瓶茅臺和一隻燒雞放在秦凝的辦公桌上:“妹子!請我吃飯,我請你喝酒!”
秦凝眼睛一亮,先把兩瓶茅臺放到辦公桌底下,瞪著眼睛說:
“我說大哥,這麼熱的天,喝什麼酒啊!喝碗綠豆湯還差不多。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啊?”
魯兆輝倒不在意她立刻藏了酒,正好陶麗芬不在,魯兆輝只管在她辦公桌對面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