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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血越來越多,順著手肘流下了,衣服上都染上了,她得找東西包紮一下。
身後卻立刻傳來驚呼:“這是怎麼了?”
秦凝回頭,只見成屹峰瞪圓了眼,身子探在門邊,正看著地上的血跡,繼而馬上向她奔過來。
呃,她剛才忘了閂門了?
秦凝還在愣神,成屹峰急赤白臉的走過來,一把抓住秦凝的手指就放在嘴巴里。
他輕輕的吮吸了幾下,血糊在他下巴上,沾在他衣服上,觸目驚心。
他卻把秦凝的手指先拿出來,用一隻手按住傷口,一邊利索的用牙咬住衣服角,撕了一條襯衫邊下來,一邊驚呼:
“怎麼弄的?快,快,我帶你去醫院!這麼多血!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秦凝被他拽住手指包紮,疼的皺眉,卻還一邊掙扎:“好了好了,沒事,我沒事,你放開我!”
成屹峰大吼:“還沒事,還沒事!你要急死我嗎!走,去醫院,我開了車來的,你再不去,我抱你去啊!”
“我……”
秦凝被她吼的耳朵疼,呆呆的看他。
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整個臉也皺著,蒼白著,看起來倒比秦凝還疼。
他的眼,焦急萬分的看她,心疼和憐惜,那般的熟悉,也那般的讓人……嚮往。
秦凝的腦海裡,一下子就湧進一段記憶,清晰無比。
那年,她九歲,媽媽剛去世,她守著靈,外婆呆呆的坐在她身邊,一夜也沒和她說一句話。
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再從魚肚白裡有淡淡的陽光灑進屋子,可是,她覺得好冷,世界好冷,頭好重,世界好重。
她想起來一下,卻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一個趔趄,就撞在擺了媽媽遺像的桌子角上,額頭上一片痛,隨即便是血流下了。
一晚上沒有動過的外婆忽然跳起來,抱住她頭,用舌頭去添那血跡,還大聲罵她:
“死丫頭,你要心疼死我嗎?你要讓我跟你媽媽一起去嗎?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外婆罵的很大聲,可是秦凝一頭撲在外婆懷裡:“外婆,我疼!”
外婆就抱住她哭了:“外婆知道,外婆比你還疼,死丫頭,你就不能好好的,別讓外婆心疼啊!”
不不不!
世上最疼她的人,都已經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比她自己還疼。
別騙人了!
秦凝猛烈搖頭,忽然對著成屹峰奮力大吼:
“不關你的事!你走!誰讓你進來的,我允許你進來了嗎!你怎麼這麼討厭呢!你走!走開!走!!”
成屹峰驚訝的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繼而,他看著秦凝倔強無比的眼神,錯了錯牙:
“你!你怎麼這樣啊!你,你,你……行,你本事!”
他瞪著她,說了這幾句,大力跺了下腳,轉身就走。
秦凝聽著他憤怒的腳步聲大力的出了院子,她的酸楚,終於衝破眼眶,大力的噴薄而出。
世上最疼她的人,都已經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比她自己還疼。
別騙自己了!
她一下子蹲下來,舉起包著成屹峰襯衫布的手指,仰頭看著,張著嘴,任她那湧動已久的酸楚,化作河流,在她的心裡眼裡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