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好了,都是我的錯,你說小凝好,那我也總要看見了她的好,我才知道她好是不是?那她照顧了你這麼久,也總是要來了,我再當面謝謝她是不是?
那她不來,我能怎麼辦呢?要不你告訴我,她住在哪裡?我去請!總好了吧?”
老人不出聲,眼睛緊閉,當沒有聽見。
任阿山求助的看成屹峰。
成屹峰多聰明啊,說:“外公,要不我去幫你請,好不好?”
任貴均低低的嘆氣:
“你去請,也不一定請得來,她都見你怕了!小凝看起來,是真的沒有私心要跟你攀親哩!
屹峰啊,就算小凝看不上你,我們兩家不結親,你也不要得罪了她,你們能呆幾天?我還能活幾年?你們一走,可都是她照料我的呀。
吃的用的要想著我牙齒咬不咬得動,春夏秋冬的衣裳布衫要想著我好不好穿脫,哪一樣不是她操心?
要是你不得罪了她,我還能當她外甥孫女使喚使喚的呢!要不你叫我去指望誰啊?嗚嗚嗚……”
老人說著說著,悲從中來,想得那半個兒子的冷漠自私,想到女兒的遠隔千里,想到早死的髮妻繼妻,想到平時的孤獨無助,不禁眼淚橫流,止都止不住。
這,比他氣怒的砸任阿山更讓人傷感。
任阿山當即就跪下了:
“爺!爹爹!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哪有臉活!爹爹!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是覺得小凝好,那我們就求小凝來,你要她做外孫媳婦,那就做外孫媳婦!好了,你不要哭了,你哭的我心口痛啊!爹爹,是我虧待了你!你要怎樣就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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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貴均總算吐了口:
“屹峰,你去走一趟,你就跟小凝說,我今天又發燒了,反反覆覆的,大概要死了,你讓她來看看我,嗚嗚……看看我這個老不死的,怎麼沒有一樣事情是稱心的,卻還不死呢,嗚嗚……”
成屹峰得了這麼個雞毛令,一徑兒的奔到縣南街上找秦凝了。
憑著凌晨時分的印象,他走到秦凝租的賣菜房子的附近,左看右看,有點不確定是哪一家。
因為凌晨時分他隔的遠,只是大概的一個地方,這會兒這些老房子一家挨著一家,看起來都差不多,他沒了主意。
他想了想,敲起了其中一間的門。
沒人應門,他又去敲隔壁一間的門。
門裡出來一個老人:“找啥人?”
成屹峰咽一下唾沫,用生硬的當地話打聽:“噢,阿公,這裡有沒有住一個叫秦凝的小細娘?”
“小細娘?沒有沒有。”門關上了。
噯!奇怪了!他昨天明明就是看見秦凝進來這個附近的,不是這間,那就是隔壁沒人應門的那間了!
小凝會不會是在休息啊?
成屹峰疑惑的又回到他剛才敲門的那個院落,還喊了一聲“小凝”,可也沒人應。
他不禁踮著腳的想看看院子裡頭,到底有沒有人。
院門不高,能看見裡頭有一棵樹,成屹峰人高,跳了幾下,就依稀看見小小的院子裡晾著幾件衣物,其中有一條褲子,長長的,就是成屹峰那天被寶生打翻湯弄髒的褲子,還有一件小花襯衫,是秦凝前幾天穿過的。
是這了!
成屹峰想,小丫頭會不會是太累了,睡過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