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舅公醒了!”
病房裡。
任貴均看見成屹峰的激動,是別提了。
老人翕合著嘴,都哭了,老淚縱橫的流,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哭完了,雖然傷處還是很痛,但老人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拉住成屹峰的手不放,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話。
秦凝一看這情景,讓成屹峰出去吃飯是不可能的了,就讓老鄭把她帶來的飯菜分了兩份,一份給任貴均和成屹峰那邊床頭擺了出來,一份她讓老鄭和寶生兩個在空床上吃,她自己等會兒出去隨便對付一下就是,且空間裡還有好些吃的呢,餓不著。
可成屹峰,在任貴均的絮叨裡抬起頭看了寶生一眼又一眼,見這個男孩子瘦是瘦了點,矮是矮了點,但穿著件乾乾淨淨的藍的確良襯衫,配著清清秀秀的五官,倒也稱得上白淨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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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屹峰心裡,就開始轉圈圈了。
他忽然招手,喊寶生:
“哎,小同志,你來一下。”
寶生沒動。
正想端飯菜的秦凝,不禁看向寶生。
只見寶生臉漲得通紅,血紅血紅的那種,垂頭站在另一張床邊不動,手緊緊的抓住褲子邊,似乎都發抖了。
他從成屹峰進來以後,就一直臉通紅,秦凝早就看見了,但這會兒,他臉更紅了,紅的秦凝不忍直視。
秦凝想不到,寶生一個男孩子,見個陌生人,竟然這麼害羞這麼緊張的嗎?唉,可憐孩子,在師傅師孃家真的被迫害的太厲害了。
秦凝看著寶生這樣,都替他難受了,就和成屹峰說:
“哥,怎麼了?你喊他什麼事啊?”
成屹峰眼睛在寶生和秦凝間來回看了幾下,憋著他心裡的各種圈圈,問秦凝:“他聽不懂我的話嗎?”
秦凝皺眉,走過去站在兩張床中間,正好擋住了寶生,小聲和成屹峰說:
“那你沒見人家不好意思嗎?他……哎,你要問什麼就問我,我幫他回答。”
成屹峰咬了咬唇,心裡的醋意翻了兩翻,還得裝著若無其事的說:
“你為什麼要幫他回答嘛,他不是男孩子嘛,男孩子就該膽大一點,我不過是叫他來一下,我問他願不願意先回家去,反正這幾天我在,我可以照顧外公,我沒別的意思。”
“哦,他不回,他就住在這兒。你要留下來照顧舅公的話,我等會兒去讓護士來加一張床就行。”
秦凝知道寶生回去的話,家裡也沒人理他,飯也吃不上,再說怎麼回?走路嗎?然後過幾天在走幾十里路出來?真是的。
她答應了寶生包他吃住的,她正好的趁這幾天要教他東西呢!
可成屹峰不知道啊!
這可把成屹峰酸死了。
成屹峰喉頭滾了幾滾,努力讓自己別表現的太小氣,可說出來的話,還是染了醋意:
“哦,他什麼事,都是你做主呀?他是你的誰呀?”
他這個樣子,連病著的任貴均都看出不對來了,老人嘴角勾了勾,招招手,喊寶生:“寶生,你來,來。”
任貴均一喊,寶生倒過去了,站在老人病床的另一邊,不看成屹峰,臉色依然紅著,卻能說話:“阿公。”
任貴均就指指成屹峰:“這個我外孫,比你大,你叫小凝姐姐,那更要叫他哥哥了。”
又轉頭和外孫說:
“小凝想得周到,今後我回去了,家裡有個人一起住著,我也熱鬧點,寶生不錯的,你回頭也要謝謝他,要不然你們都不在,我可怎麼辦呢。”
外公都這麼說了,成屹峰也不好說什麼,且把醋意壓著,說:
“嗯,確實要謝謝的,那,寶生是吧,要不這樣吧,正好我在,你和那位老鄭同志也休息一下,出去找個飯店吃吧,這個錢和糧票你拿著,只管去吃,是我謝謝你們這幾日辛苦的。”
成屹峰很大方的掏出五塊錢和幾斤糧票,走到寶生面前,拉起他手,塞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