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秀娟自己不及站穩,趕緊問兒子:“哎,摔疼了沒有?哎,沒事吧?”
任雪君來不及回話,掙扎著在門檻上爬起來,可他一邊膝蓋剛支起來,卻身子一側,一個倒仰又跌倒了。
“啊!好痛啊!”
任雪君大呼起來。
房秀娟見兒子猛的跌倒,她慌了。
她趕緊去扶兒子,但奇怪的是,自己也腳下一軟,摔倒在門檻邊,且壓在兒子身上。
可剛感覺她壓著兒子了,心裡不捨得,趕緊一個轉身想讓開,她便狼狽的滾在了地上。
房秀娟不顧自己摔的疼,急急的爬起來:
“哎,今天怎麼回事,哎,出鬼了,哎,雪君,你沒事吧?”
這下,任雪君真哭了起來:“姆媽,痛,你抱我,抱我!”
房秀娟也顧不上想別的,真的疼愛的去抱他:“哦,好,哎唷,怎麼回事嘛,你今天撞見什麼了……哎唷!”
可是這麼大的孩子了,瘦小的房秀娟怎麼抱得動,人還沒站起來,就抱著兒子又跌倒了,還是把兒子整個的掉在地上,倒像有人扯下去似的,她自己也重重的摔個屁股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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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摔的重,任雪君嚎上了:“哎喲,姆媽,屁股,屁股要迸開了啊,痛啊!”
房秀娟也一邊揉自己的屁股,一邊嘀咕起來:“哎,今天怎麼回事啊,哎……”
她說著話,總算想起來看看四周,見任貴均一副不忍看的樣子轉開頭,秦凝膝蓋上依然胡亂攤著撕壞的半幅畫,臉色冷冷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房秀娟就覺得自己背後一冷,她嚥了口唾沫,說:
“小凝,那個,你,你來幫我扶雪君一把……”
秦凝對房秀娟笑了笑,說:
“好呀,等雪君和我道歉了,我就扶他。你剛才說,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孩子是不好教的呀,可好像,這世上,很多人都是要沒了孩子才知道,孩子都是能教好的,呵呵。”
秦凝又看地上的任雪君,一副好姐姐模樣:
“雪君,如果你要看畫,你跟姐姐說,姐姐不會不給你看,但你突然搶,還把畫撕壞了,就算是不小心的,是不是應該跟我和跟爺爺道歉?
因為這副畫,畫的是爺爺,姐姐畫的很認真,畫了五天才畫完,你不道歉,說得過去嗎?一句不小心說的過去嗎?
還有,姐姐不明白,什麼叫臭養囡?什麼叫沒人要貨色?你這種話是哪裡聽來的呢?雪君,你解釋給我聽聽看,如果解釋不出來,你也要給我道歉!”
這時候,在東邊灶間講話的秦阿南和任東昇聽見這邊動靜,已經過來了。
秦阿南走在前面,遠遠見房秀娟和任雪君倒在地上,正要問怎麼回事,就聽見秦凝說後半段的話。
秦阿南站住了,臉色也不好看了,轉頭看向後頭的任東昇。
任東昇也聽見了,頓時很是尷尬的也站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哎,這個眼皮子淺的婆娘,他就跟她說過,不要在背後說秦家妹妹這種話,這下好,讓兒子學出來了吧?!
“阿南姐,這個,小孩子不懂事,咳咳咳,我來去罵他啊!”
任東昇先一步走了進去:“怎麼回事?小猢猻!你弄壞姐姐的畫啦?起來,起來給姐姐道歉!”
任東昇沒看也倒在地上的老婆,大手一伸,想要拉兒子起來。
誰知任雪君被房秀娟寵壞了,這時候本就摔的很痛,委屈著呢,老爹非但不安慰,還要他道歉,他乾脆坐在地上,拿兩隻腳搓地:
“我不,我不,我不道歉!不就一張紙嘛,有啥了不起的,我不!啊,哇哇!娘,娘,屁股痛煞了呀,啊啊!”
他身子拼命的扭轉,想要擺脫父親,房秀娟一邊爬起來,一邊喊道:
“哎唷,好啦,你幹什麼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好啦好啦,我來拉他走總好了吧,讓你們,這裡全部讓給你們!”
她越說越大聲,她還委屈上了,人爬了起來,一把推開任東昇,要去拉任雪君起來。
可奇怪的是,她一拉任雪君,就又是一個趔趄,向任雪君身上栽去,把兒子壓倒在了地上,自己也是搞成了狗啃泥的姿勢。
“哎唷,今天這是怎麼了?”
房秀娟一邊嚷嚷著,一邊從兒子身上狼狽的爬起來,氣惱和著難堪,使她的臉色像鍋底似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