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雖沒有最開始圍聚地緊密,可到底也還是有人,時茶茶聽著江濯的話,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多,多難為情的呀!可,可也好像很開心!
乖乖地穿好鞋,時茶茶看見江濯又開始收拾東西,她們本來也沒那什麼東西出來,很快就收拾妥當。
等到最近停靠的站點時,早已經在站臺外面等候的警察上車,時茶茶跟江濯一起走下車。
當走出車站,看見外面閃爍著彩燈的警車,時茶茶不由朝著江濯身邊靠了靠。
像是知道身邊的女孩在想什麼一樣,江濯拉開自己的羽絨服,將整個時茶茶給抱進自己懷中。“你又不是犯錯的人,別怕。”他低頭輕聲說。
這大晚上的,越是北上越冷。時茶茶猛的一下被人抱進懷裡,她伸手抱著江濯精瘦的腰,像是一隻小螃蟹一樣朝著警車走去,“嗯,知道。”
大半夜的出警,警察也沒不耐煩。在過來路上,他們已經瞭解了大概的案情。雖然在審訊之前,沒有得到真相,可下意識地人還是憑著本能,對時茶茶和江濯這對年輕的學生抱著一絲好感。“孝應晚上是很冷,你們堅持堅持,咱們警局還是有暖氣的。”孝應是她們中途停靠的站點的市區名。
這安慰人的話,怎麼聽著似乎不是那麼個滋味兒?
“叔叔,其實我們不是很想去警察局吹暖氣……”時茶茶很實誠道。
前面開車兩位警察笑出聲,“那還有小太陽,你要用嗎?”
時茶茶 :“……”如今警察也這麼逗了嗎?
去警局後,首先要登記身份姓名等。時茶茶和江濯拿出自己的證件,規規矩矩坐在凳子上。而在她們旁邊,就是火車上的那對夫妻還有小孩,不過跟時茶茶她們這邊的平靜不同,那對夫妻看起來就慌張很多了。
“哦,都還是南大的學生啊……”負責登記時茶茶她們這邊的警察剛說完,就聽見旁邊的同事疑惑的聲音。
“這位女士,請提供您真實有效的身份證證件。”這一查,一不留神,還查了個□□出來?
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一雙眼裡慌裡慌張的,“這,這就是真的啊!”
警察:“……”難道還會是他們的裝置有問題了?還是全國聯網的警網有問題?現在身份證上顯示的這個人,早就已經被判定死亡,身份證號都是的注銷的。“偽造身份證證件你知道這是觸犯了刑法嗎?”
“我,我沒偽造,我只是……”使用了而已,這是花錢買來的,女人很想這樣說。
“《刑法》第二百八十條之一,在依照國家規定應當提供身份證明的活動中,使用偽造、變造的或者盜用他人的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依法可以用於證明身份的證件,情節嚴重的,處拘役或者管制,並處或者單處罰金,這算是使用虛□□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在女人辯解時,江濯開口說。
時茶茶:“……”她男朋友不是學生物的嗎?怎麼,怎麼現在連刑法也背上了?
而同時震驚的不僅僅是時茶茶,就連是一旁辦事的警察也驚呆了。嗯,似乎遇見學霸了?
時茶茶忽然有點小自豪,不管她男朋友是怎麼知道的,反正現在看起來就是了不起極了!她好喜歡的!
從身份證這一點入手,很快警察也查處了些不尋常。而時茶茶和江濯兩人幾乎沒什麼需要值得注意的,就只是兩個南城的學生要去洵北市,在車廂裡遇見兩個不尋常的人,結果受到牽連而已。只是因為案件調查需要,被扣留在這裡。
時茶茶覺得還好,只有身邊有熟人在,她也不會感到害怕。現在她也沒什麼睡意,幹脆就在警察廳等著警察的審訊。
小孩已經被一位女警官帶走照顧,孩子的身份還沒查明,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這兩人的孩子。
江濯則是陪在時茶茶身邊,不過他對案件沒多少關注,而是看著明天有沒有從本地直接去洵北市的動車。好在這裡距離洵北市也不算很遠了,動車差不都四五個小時就能到。重新定好車票,江濯發現明明前一刻還很有精神的時茶茶現在像是點頭貓一樣,小腦袋不停地在空中點啊點的。
江濯靠過去,輕輕地將時茶茶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安靜地靠著。
時茶茶真就睡著了,最後她還是被江濯抱著走進招待所放在了床上,這時候已經快要淩晨,江濯有點慶幸自己幸好定的車票不是早。
他們涉及的這樁案子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簡單的是很快確定女人的身份和小孩的身份,複雜的是想要結案還需要一點人力和時間。
江濯聽見那小孩跟女人和男人沒血緣關系時,沒覺得有多大意外。像是這樣的新生兒,父母大多照料得很細致,畢竟這個階段的小孩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可在火車上,時茶茶隨意給的牛奶後者竟然接受也就算了,還真給孩子喝,那時候江濯就已經起疑。不過他是打算白天再報警,晚上反正跑不掉,沒想到事情發展太匪夷所思。而讓江濯震驚的是那個用孩子的性命做要挾的女人竟然也會被拐賣的,被同行的男人買來做媳婦兒,已經很多年了。現在因為生不出孩子,兩個人這才又買了個孩子。
這些年,被拐賣的人居然也從反抗到馴服,最後心甘情願留在男人身邊做老婆,這一串的感情變化,也是足夠令人覺得唏噓了。
案情的大致就是這樣,至於為什麼女人和男人都先要跑也說得通了,買賣嬰孩這可犯法的,若是報警當然不行。
江濯在最後還補充了男人的一項罪名,企圖猥褻他女朋友這事兒還沒完,難道就能這麼算了?
當處理結束重新踏上去洵北市的動車時,時茶茶腦子還有點發懵。“你說現在這都是什麼世道了?怎麼還有女孩子被拐賣的呢?怎麼就不不反抗呢!而且,自己丈夫做那種事情,難道不會覺得羞愧的嗎?”
江濯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後頸,這樣子倒是有點像是在給貓順毛那樣。對於時茶茶的問題,江濯苦笑一聲,這可不是他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有人活在陽光下,就有人活在黑暗裡。人口販賣這個問題,從來都沒有真的停止過。至於為什麼不繼續反抗,大約是反抗真的太苦了吧?被施加暴力,被折磨,可能對方要忍受的事情早早超過他們的想象。他們又怎麼能用一種旁觀者的態度,去評價別人是有奴性的呢?
“好了,別多想了,睡一會兒吧,你昨晚可沒怎麼睡好。接下去的事情自然有警察會解決,你就別瞎想了。”江濯坐下來,拉著時茶茶,另一隻胳膊放在她肩頭,將她攬進懷中。
“哦……”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時茶茶慢慢閉上眼睛,是有點累了,可她腦袋才剛靠上去,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不是一整晚都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