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嘭”的一聲響,院子的大門已經被撞開,早有一隊官兵湧了進來,喝道:“不要走了反賊陳賜,還有同夥楊如海!”
陳賜愣住了:“你們什麼?我是反賊?!”
為首的官兵頭目正是中午刑場上的監斬官,道:“陳賜,你在刑場上遲遲不殺燎原,以至於耽誤了時辰,拖延到他的屬下來救走了他!燎原臨走的時候,還感謝了你,你敢你不是他的同夥?!兄弟們,給我拿下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有他師父楊如海,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給我進屋一併抓了!”
陳賜這可真是哭笑不得,百口莫辯,眼見官兵來抓自己,連忙喝道:“且慢!”
官兵們一愣,陳賜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反賊!我也不認識燎原!我是第一次砍真人的腦袋,所以才一時下不去手,耽誤了時間。至於我師父,他更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陳賜流著淚:“我師父現在被人給殺了,我要辦他的後事,所以,還請各位高抬貴手!”
那監斬官一愣,揮了揮手,道:“你們幾個去屋裡看看,看楊如海是不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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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幾個官兵衝到屋裡,看見了楊如海的屍體,都是一愣,忙出來報告:“老大,楊如海真的已經死了。”
監斬官道:“確定是死了?不是假裝的?”
“確定是真死了,因為他的腦袋都被人給砍下來了。”
監斬官道:“腦袋砍下來也未必是真的死,你們忘了二十多年前,有個犯人,被砍了腦袋,卻還活著,那是用了障眼法一類的妖術,得潑屎尿狗血來破解。你們去把楊如海的屍首都拖出來,潑上屎尿狗血試試。”
陳賜聽得大怒,喝道:“誰敢?!我師父為公家當差了幾十年,身遭慘死,你們居然還想這樣對待他,良心被狗吃了?!”
那監斬官一怔,看看陳賜,又看了看陳賜身上的斷刀,猛然醒悟,喝了一聲:“好哇!我明白了,原來是你!”
陳賜愣道:“什麼原來是你?”
監斬官道:“楊如海當差了幾十年,我瞭解的很,他肯定不是反賊!一定是你陳賜跟反賊勾結的事情被你師父給發現了,於是你殺人滅口!真是狼子野心,連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師父都敢殺,你禽獸不如!”
陳賜縱然是再好的脾氣,悲慟頭上,聽了這話,也覺憤怒,當即罵道:“你放屁!”
那監斬官喝道:“把他給我抓起來!膽敢反抗的話,格殺勿論!”
“是!”眾官兵齊喝一聲,就要上前動手,陳賜見情勢已經由不得自己,如果自己不反抗,必定被抓,抓了就是砍頭的罪過,自己白白死了不,師父的仇也不用報了,所以不能束手就擒!
於是,陳賜持了斷刀在手裡,在空中虛砍了兩刀,喝道:“你們別逼我啊!否則,我下手可不留情!”
“殺了他!”
眾官兵哪裡把陳賜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子放在心上?哄叫著就衝了上來。
陳賜剛死了至親的師父,又被人如此冤枉,還要生死不論的擒拿,眼瞧著官兵們殺氣騰騰衝上來,要致自己於死地,剎那間,不由得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激起了一股邪氣,惡吼了一聲:“啊!”當即閉了眼睛,揮刀就砍!
陳賜的本事得自楊如海的傾囊相授。楊如海的祖上本來是一位極負盛名的刀客,祖傳“楊家斷魂刀”,刀法凌厲,極為不俗。可惜,子孫們的資質一代不如一代,等傳到了楊如海祖上的時候,本事已經比遠祖差了百倍,竟然只能投奔公門,做了捕快。等到了楊如海父親的時候,又降一級,做了劊子手,由是傳到楊如海,再傳到陳賜。
雖然資質不夠,玄氣不強,但是刀法招式還是一脈相承下來的,對付凡夫俗子完全不在話下。陳賜生性聰明,不到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把楊家斷魂刀的所有招式給學的滾瓜爛熟了,等到二十歲的時候,單憑刀法招式的精熟程度,連楊如海都及不上他。
如今,陳賜發起瘋來,閉了眼睛,把那口斷刀耍的水潑不進,如風捲殘雲一般,只聽得“咔”、“咔”、“咔”、“咔”、“啊”、“啊”幾聲亂響慘叫,陳賜再睜開眼睛來看的時候,衝在最前面的四名官兵中,有兩名已經沒了腦袋,另外兩個,一個斷了左臂,一個斷了右臂,血流如注,只慘叫了一聲,就都暈死了過去。
陳賜稍稍一愣,自己終究還是殺了人,砍了人頭了,瞧著別的官兵畏畏縮縮的驚慌恐懼,又看了看自己滿身濺的都是血,陳賜一時間倒被激起了血性,也不噁心了,也不害怕了,瞪大了眼睛,提刀往前走,邊走邊:“都給我滾,別惹我!誰敢惹我,我就殺誰!”
那監斬官也是吃了一驚,刑場上這個人遲遲不敢落刀,是不敢殺人,現如今卻殺人不眨眼!
監斬官不由得更加堅定的認為陳賜就是反賊燎原的同夥!他當即喝道:“咱們的人多,他只有一個,所以不用怕他!大傢伙一起上,累也累死他!後退的,一概處死!活捉陳賜的,賞錢五千!官升一級!殺了陳賜的,賞錢三千!也官升一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來的官兵又確實人多,聽見監斬官這麼,哪個不心動?都“嗷嗷”叫著,爭先恐後地朝陳賜圍攏而去。
陳賜見狀,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著官兵,一夥人在院子裡廝殺起來。
陳賜雖然凝聚不了玄氣,但是勝在年富力強,刀法威猛,招招都衝著斃敵性命去,片刻間,就又傷了幾人,但是,陳賜終究是第一次與人真刀實槍的生死相搏,臨敵經驗不足,而且官兵又確實太多,前仆後繼,潮水似的,都起了性子,惦記著前途和錢,也顧不上生死了,時間一長,陳賜便後繼乏力,再也遮擋不住官兵的攻勢,忽然有人一槍搠來,陳賜躲得不及時,腿被刺了一下,往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又被人趁這機會在肩頭上砍了一刀,雖然傷的都不怎麼重,但行動已經不怎麼靈便,而且官兵那邊,瞧見陳賜受傷,也都精神大振,呼喊道:“大傢伙快上啊!這子見血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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