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郭嘉偏過頭,道:“殺羌令一出,勢必引起天下動蕩,主公仁義之名盡失,恐不得民心矣。”
“哈哈……”
聞言,嬴斐仰天狂笑。只是大笑聲中,沒有一絲溫度,冰冷的令人發寒。
“仁義道德,只對漢人矣!”
輕言一句,嬴斐望著天空,雙眸中射出一抹璀璨的光華,輕聲,道。
“豎儒蜂起壯士死,九州從此誇仁義。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奉孝,汝豈同酸儒一般乎!”
“主公。”
搖了搖頭,郭嘉眸子裡掠過一抹精光,其看著嬴斐,半響之後,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
郭嘉眉頭微皺,輕聲勸諫。其對於嬴斐的心中志向,一清二楚。是以,郭嘉的著眼點,皆從大局出發。
聞言,嬴斐眸子裡射出一抹鋒銳,其嘴角掀起一抹嘲諷,在半響之後變得濃烈:“此乃亂世,民心於亂世不過雞肋爾。”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氣,嬴斐望著漆黑的夜空,凝聲,道:“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
營帳中。
嬴斐與郭嘉兩人靜立,其望著地圖久久不語。兵力不足,想要破城,則唯有用計。只是羌胡據堅城而守,普通的誘敵之計,根本不足以奏效。
“主公。”
迎著郭嘉的眸光,嬴斐眸子一眯,輕聲,道:“奉孝若有計,旦請言之。”
聽到嬴斐的話,郭嘉眸子一整,其嘴角微抿,瞥了一眼嬴斐,指著地圖,道。
“故道縣城西北開闊乃平原地帶,唯有北,東方向山脈崎嶇。其山雖不高,卻草木稀疏,根本不足以伏兵。”
“嗯。”
聞言嬴斐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郭嘉所言不假。故道縣的地勢,非常怪異,縱兩人有驚天之智,亦無法發揮。
“這是?”
突然嬴斐眸子一頓,望著一根極淺的青色絲線發呆。腦海裡念頭百轉,片刻之後,其,道。
“若引渭水南下,過散關以灌之,若何?”
迎著嬴斐期待的眸光,郭嘉沉思了良久,凝聲,道:“不可。”
“渭水南下,雖可淹沒故道縣城。然,其一路之上有山脈阻斷,唯一散關可入。一旦敵軍窺之,以堵散關,將功虧一簣。”
……
靜。
大帳之中,死一般的寂靜。自從郭嘉否決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以四千破一城,這太難了。
孫子兵法有雲: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以四千大軍攻城,不吝於以卵擊石。然而,四千輕騎暴怒,這一刻,嬴斐必須以攻城,洩其怒。
“主公,羌胡將領難有智謀之士,皆有勇無謀之輩。今,當鑿穿地道,以通故道縣,大軍悄然而入,以破之!”
聞言,嬴斐眸子閃爍不定。郭嘉的意思很簡單,不外乎掘地道而入,從裡面破城。然,此計太過於兇險。
掘地道以通之,這根本就是一次賭博。若城內守衛森嚴,一旦被羌胡兵察覺,以地道灌入猛火油,後果將不堪設想。
念頭不斷閃爍,嬴斐沉聲,道:“若如此,奉孝有幾成把握?”
四千輕騎,乃嬴斐的保命手段。對此刻的嬴斐而言,極其重要。一旦全部戰死,其亦很難逃出去。
“五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