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從容落座的郭嘉,嬴斐莞爾一笑,轉頭,道:“奉茶。”
“諾。”
……
林峰離去,整個書房之中,只剩下嬴斐與郭嘉兩人。嬴斐嘴角一抿,其看著幾天不見,更顯智慧的郭嘉,道。
“奉孝,北宮伯玉於漢陽郡暴亂,陛下令斐出兵討伐,汝有何策以教之?”
一人智短,二人智長。嬴斐雖腹中有良策,卻仍猶豫不決。以五千輕騎直面數萬叛軍,這令嬴斐不得不小心翼翼。
兵危戰險,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冠軍侯百勝之名,將大打折扣。這樣的危險,嬴斐冒不起。
聞言,郭嘉眸子裡的輕浮盡去,在一瞬間變得嚴肅。其雙眸如刀,死死的盯著地圖,片刻之後,道。
“北宮伯玉其勢雖不如張角,卻自有其長。其麾下羌胡騎兵,盡皆精銳,遠非太平道烏合之眾可比。”
瞥了一眼嬴斐,郭嘉沉聲,道:“更何況,我軍僅有五千輕騎。糧草不濟,更兼護送二位夫人,兵力極其不足。”
“嘉以為,當速出洛陽,急過弘農郡。其後應緩兵而行,養精蓄銳。同時令元直屯兵五萬,以作東向之勢。”
“與此同時,主公當擺明陣仗,亮明身份,高調過穿三輔,入安定郡,最後乘勢佔據武威。”
“嗯。”
郭嘉之言,比嬴斐所想更加全面。其於勢的運用,存乎一心,熟撚無比。這一策,每走一步,皆在借勢。
五萬大軍東向的逼迫,冠軍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赫赫雄威,甚至於北宮伯玉自身之勢,都被其所用。
聞其言,嬴斐罕有的沉默了。郭嘉之策,最是恰當。然,真正讓嬴斐猶豫的則是,蔡琰與蔡邕。
“奉孝,聯姻蔡中郎,汝以為何?”
聞言,郭嘉眸子頓時一縮。關於這個話題,府邸內小道訊息亂飛,然,其作為屬下,實不願摻和。
茶杯在手中轉動,手指白淨而靈巧。“唰”五指用力,其於一瞬間將茶杯抓死。郭嘉雙眸之中精光閃爍,道。
“嘉,久聞蔡中郎之女,文采斐然,琴藝絕倫,實乃良配。”
郭嘉先是恭維一句,其後神色一凝,道:“蔡中郎作為三大儒之一,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一旦主公聯姻蔡氏,必將令涼州官員緊缺暫解。”
“先前,主公戰功赫赫,戰威煊赫。汝之詩作雖盛,然,與戰功相比,卻相形見拙。文官盛,則後方足。”
“嘉以為,此事不必再拖,當速決之!”
……
得到郭嘉言辭支援,嬴斐心中的恐懼大減。前世今生,這是其第一次行文定之禮,心生恐怖,十分正常。
《詩.大雅.大明》:“文定厥祥,親迎於渭。“文定之禮,常於大禮前一月舉行,然而,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
嬴斐君命在身,自是不可久滯洛陽。第二日,嬴斐攜曹嵩,荀姬等人,備三牲酒禮前往蔡府,正式奉上聘書。
為了不推遲出征日期,一切規矩通通簡化。整整一天,嬴斐就像一牽線木偶,任憑司儀呼和。
……
是夜。
整個蔡府賓客盡去,只留下嬴斐與蔡邕、蔡琰三人。時間緊迫,蔡琰亦非常人,其並未躲避不見。
“大都護,聖賢雖雲:二十而冠,以賜表字,始行於天下。然,汝為一州刺史,兼任西域大都護。”
“官高權重,當有字,以別之!”
聽到蔡邕的話,嬴斐眸子一閃,頓了片刻,道:“家父不知其於何處,起字之事,非斐不願,實不能也!”
嬴斐心裡清楚,蔡邕何意。只是,此時此刻其才十四,距離二十還有六年之久。
而且,加冠之後便是成人。其一旦加冠賜字,嬴斐行事將有極大限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