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勝文哀。
這是極不健康的。當初大秦帝國,兵威之盛,天下亙古無人可及,結果二世而亡。宋朝以文抑武,只得偏安一方。
縱觀歷史幾千載,文武之道,在於平衡。所以說,這一刻的大都護府,正在處於一個危險的邊緣。
爆發與否,就看嬴斐如何應對了。
年關將近,距離浩蕩的黃巾大起義也越發逼近。光和七年,二月,張大神棍將於鉅鹿城,登高一呼,。
其於鉅鹿城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揭開了東漢以後,幾十年亂世。
人命賤如狗,中原漢人減員十分之六。六千萬人口,一下了就剩下了千萬不到。
接下來時間,將是死亡與鐵血糾葛的戰歌,是一場不屈的史詩。
此時,正是光和六年,十月。距離大起義爆發,只有四月餘。留給嬴斐的時間不多了,而且敦煌貧窮,使得嬴斐先天不足。
其,想要處處佔據先機,就必須要保證後方穩定,錢糧充足,而這一切,只能靠它了。
“見過大都護。”
糜竺與郭嘉先後而至,朝著嬴斐一拱手,分別站立。
糜竺身上,商人氣息濃鬱,其眼力勁兒十足。對於自己的位置,擺放的恰到好處。這一次,他並沒有口稱賢弟。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就是敦煌之臣。
君臣有別,主從之屬。
糜竺雖出身平凡,但也讀過論語。四百年的思想,君是君,臣是臣,萬萬不可逾越。兩者之間,有大溝壑。
“坐。”
嬴斐眸子一閃,朝著兩人一揮手,道。兩者聞言而坐,皆盯著嬴斐。
郭嘉眸子一動,心知必有大事發生。相處日久,其對於嬴斐很瞭解。一般事,其絕不會讓人來喚。一旦發生,就代表著此事重要無比。
“大人有事,請言之。”
郭嘉一拱手,給了嬴斐一個臺階。嬴斐鋪開白布,兩條路線,一下子,清楚的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這是西域三十六國。”
嬴斐眸子一閃,指著標註,道。郭嘉二人神色凝重,正在思考其意。
哈哈一笑,嬴斐指著勾勒的路線,道:“兩位看。”
“這是兩條路線,其自武帝之時便已出現。此乃張騫出使西域的主幹道,以長安為起點。”
“一路向西,經過河西走廊,到達最西邊的敦煌郡。從敦煌郡起,分為南北兩路。”
“南路從敦煌經樓蘭、于闐、莎車,穿越蔥嶺到大月氏、安息,往西到達條支、大秦。”
“北路從敦煌到交河、龜茲、疏勒,穿越蔥嶺到大宛,往西經安息到達大秦。”
瞥了兩人一眼,嬴斐手指隨著路線劃動,一笑,道:“兩路皆向西而行,殊途同歸,終於大秦。”
“這是一條生命線,一旦重新貫通,西域諸國情報盡落吾手。且中原地大物博,盛産絲綢,玉石、瓷器等。”
“一旦此路暢通,就可以以其換回良馬,真金,白銀。就可以保證敦煌郡之興盛。”
語氣一止,嬴斐星目一閃,盯著郭嘉兩人,道:“本官欲重啟此路,以通商賈。不知奉孝,子仲若何?”
“嘶。”
一番話,將兩人嚇的不輕。嬴斐的野心不小,圖謀巨大。郭嘉神色一變,凝重無比。
他透過嬴斐的闡述,一下子就明白了打通此路的好處。一旦此路重啟,敦煌郡,就可以擺脫大漢朝廷的掣肘。
兵馬糧草,皆可自供。
眸子一閃,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郭嘉,道:“此言甚善,嘉以為可。”
大漢王朝,承平太久了。朝政糜爛,已經無藥可救的地步。透過嬴斐的一番話,讓郭嘉心裡一縮。
嬴斐這是在聚勢,其一旦羽翼豐滿,必將會發動淩厲的一擊,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