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簡上面,沾滿了灰塵,顯然很久未曾翻動。書房是一處禁地,除了自己,其他人嚴禁入內。
出征西域三個月,自是灰塵落了厚厚的一層。
“嘩啦。”
手指一動,竹簡發出響聲。灰塵飛舞,一時間在空中飛起。嬴斐眸子一眯,等了片刻,才緩緩落座。
《韓非子》被開啟,嬴斐有些愣神,腦海裡一絲溫暖升起。記憶在作祟,一瞬間瘋長。
小時候,荀姬在其識字後。第一次教授的,便是這本《韓非子》。全本小篆,沒有絲毫註解。
除了竹簡之間,牛皮被磨的油亮之外,一切都如剛刻出來一樣。沒有一絲劃痕,沒有一絲改動,一切皆是原文。
撫摸著竹簡,嬴斐思緒飄的好遠。洛陽城中,其母為質。一想到這裡,心就生疼。
一個梟雄,當無所顧忌。
而嬴斐,其母為軟肋。相隔四千餘裡,恨不能與之見。而這也是,其縱橫西域,劉宏為之放縱的根本。
漢以孝治國四百載,其已根深蒂固。一旦荀姬出事,大漢朝廷聖旨頒布責之。一下子就可以將嬴斐葬下無底深淵。
一切掙紮,萬千佈局,一朝散。
“呼。”
吐出一口氣,嬴斐眸子裡鬥志與天比高,心裡難受卻並不擔憂。荀姬在洛陽,身不自由,卻安全無比。
無論是袁逢,還是劉宏,都不會輕易動之。而荀姬也是劉宏與嬴斐的緩沖,兩者建立信任的根本。
“母親,待斐帶甲十萬,迎汝西歸。”
半響之後,嬴斐忍不住,道。荀姬為質,這就像一個督促,時刻鞭怠其向前。稍有松緩,其心受譴。
“主公。”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嬴斐的沉思。其抬頭,道。
“何事?”
“馬鈞到了。”
蕭戰虎目閃爍,輕言,道。時常相隨嬴斐,其,自是知道事情輕重。
“讓其進來
。”
蕭戰轉身,一下子離去了。不一會兒,馬鈞到了,兩個人相視一笑,嬴斐,道。
“汝習慣否?”
少年一如以前,只是較之更顯精神。一股蓬勃朝氣,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