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目露異色,朝著蕭戰道。其雖未出揚州,但才學遠非蕭戰可比。說起三鋪,自是一套一套的。
“子歇所言在理,三鋪繁華自有其理。”淡淡的回了一句,嬴斐神色有一絲不自然,還有一絲釋然。
右扶風,民富人多,卻非根基之所。這一切,都因為位置。距離帝都之近,只有百裡之遙。
大漢北軍,可以在一天之間來回。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不會圖謀此地。當今天下,還沒有軍隊,比之北軍更加精銳。
街面平整,皆青石板鋪就。巨大的青石,磨成特殊的圖形。看起來倒有一股別味的美。
腳踩其上,感受著獨有的脈搏。嬴斐一下子,平靜了不少。一股蒼桑的感覺,撲面而來。
“看,那個少年……”
“哎,這世道……”
“可憐的孩子啊……”
……
一道道惋惜,一聲聲哀嘆,自周邊百姓傳出,指指點點。好奇心頗重,嬴斐踏前兩步,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角落裡。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只有十三四歲。面黃肌瘦,有點營養不良。其頭攜草,跪到在路上。
旁邊放著一塊木板,上面刻著一行字。今家母新喪,賣身為奴,錢五十,以葬家母,茍全孝道。
“嘶。”
看到這一幕,嬴斐直接愣住了。簡直猶如瓜了,腦袋裡嗡嗡直響。他來到東漢末年,五六個月了。
見到了許多事,唯獨從未見過這一幕。賣身葬母,這麼狗血的橋段,居然真實的出現在其面前。
這種畫本裡,小說裡,電視劇裡惹人淚點的橋段,真實出現。給嬴斐的沖擊,簡直無法衡量。
在這一刻他相信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易子相食,賣身葬母的奇葩事。
心隱隱疼,一股怒氣沖天而起。嬴斐眸子一閃,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敏銳的捕捉到了其,眼眸深處的無奈。
遵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浮過木板上的字,淡然一笑,道:“筆走龍蛇,力不足,勢不均,在汝之年紀,稱的上好字。”
“蕭戰。”
蕭戰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忍,連忙從袖間摸出一錠銀子,恭敬的遞給了嬴斐。
“主公。”
把玩著手中銀子,嬴斐瞥了一眼周圍,察覺其鮮有人注意。將銀子放在木板上,盯著少年,道。
“拿著它,安葬伯母吧。”
“等一等。”
說完,嬴斐起身就欲離去。就在此時,少年睜開半眯的眸子,道:“在下言而有信,既得汝錢,自為汝奴。”
“言而有信?”
呢喃了一句,嬴斐前進的腳步,戛然而止。一絲可笑湧上心頭,少年連葬母都需賣身,此刻這般,維護可憐的骨氣。
嬴斐轉過頭,盯著少年,道:“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
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道:“下一次,若有緣相見。我希望,汝的錢,並不是靠雙膝彎曲得來。”
“記著一句話,男兒膝下有黃金。”
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天地君親師之外,皆不跪。此刻少年,雙膝跪地,以求薄金,引動了嬴斐心中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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