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斐眸子突然爆發出精芒,看了典韋一眼,生生的將典韋的話打斷。語氣冰冷,如同刀鋒。
“帶走。”
“諾。”
典韋嚇了一跳,轉身離去。他沒有再糾纏,他從嬴斐的眸子裡,看到了不耐。看著典韋離去,嬴斐眸子裡掠過一抹陰沉。
媼圍縣的慘劇,雖然由西羌人制造,但是這一切,其實都是自己在幕後推動。憑借五千鐵甲的行軍速度,他完全有能力,在西羌人前趕至媼圍。
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婦女,嬴斐眸子閃過一抹愧疚,隨之消失。心裡呢喃道:“為了霸業,斐也無可奈何。”
他用兩萬媼圍縣百姓的死亡,來激起麾下對異族,對羌人的痛恨。一手推動這個慘劇,雖然有目的,有理由,但是嬴斐心裡依然難受。
兩萬生命,只為了鑄造八千鐵甲的殺心。五千婦女,只為了繁衍生息,穩定軍心。
作為一個人,正常的七情六慾,多愁善感,正在消失。可以說,這便是梟雄之心,為了自己的目的,哪管血殺千裡,屠戮九族。
只要與己有利,至親之人,亦可殺之。
始皇囚趙姬,以維護皇室尊嚴。楊廣殺兄弟,只為鞏固帝位,曹孟德為奪徐州,不惜犧牲親父,劉玄德為了阿鬥,剪除關張。
作為一個梟雄,勢必要失去太多。感情只是利用的砝碼,對於梟雄來說,情字實在多餘。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嬴斐為求八千鐵甲,不惜以母為質。而今,兩萬生命慘死,鮮血染紅草叢,徹底的讓嬴斐心裡的溫情磨滅,變得冷血。
兩萬生命,激起了八千鐵甲的恨意,祭奠了嬴斐的梟雄之心。
“惡來,出發。”
“諾。”
西域大都護的旌旗招展,在前方引路,五千鐵甲,帶著婦女,帶著糧草,朝著祖厲進發。
大量的牛羊牲畜被棄,三千羌人的屍體散亂在草原,述說著,方才的驚天一戰。
“駕。”
戰馬嘶鳴,小黑揚蹄,奔飛。這個地方,嬴斐一刻也不想多待。只要停下來,他的腦海裡,就會出現媼圍縣城的慘狀,與五千婦女的驚慌的眼神。
良知在磨滅,嬴斐心痛如針紮。縱馬飛奔,亦帶不走惆悵。
這一支隊伍,極其奇葩。五千婦女,五千鐵甲,再加上糧草,金銀細軟,幾大車,拖累了行軍速度。
“嬴兄弟,汝無事乎?”
見到了媼圍慘劇,帶著五千婦女,整支大軍,氣氛死寂,就連嬴斐也不曾開口多言。走出幾十裡,郭嘉終於發現了嬴斐的不正常。
“斐無礙。”
朝著郭嘉點了點頭,嬴斐示意自己無礙。他心中的痛,只能自己承受,這是成長的代價。
就算告訴郭嘉,也無濟於事。不站在同一高點,無法感同身受。徜徉在廣闊的天地,嬴斐眸子爆發出陣陣殺機,壓下了心裡的愧疚。
“你們的仇,斐已經報了。”
自語一句,嬴斐的心,終於輕鬆了不少。人是自私的,死的只是無關緊要之人,嬴斐雖然當時難受,卻不會痛入骨髓。
隨著軍隊遠離,嬴斐漸漸放下了。這輩子,誰都會虧欠,兩萬生命慘死,換取八千鐵甲振奮,獲取幾車金銀。
他覺得值了。
縱然心有虧欠,那又如何。
軍心穩定,落腳敦煌才是他的道,至於眼前的慘劇,他沒有能力去改寫。這是大漢王朝衰落的原因,與他無關。
經歷了這一幕,嬴斐心裡生出了屠滅異族的心。這顆種子,早就種下,這一次經過兩萬生命鮮血的澆灌,正式破土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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