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段,道路崎嶇,無馳道通行,行走極其困難。三百二十六裡,對於嬴斐三人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距離。
一路無話,只顧著歸家,三個人連歇馬的時間都沒有。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將半個天空染紅。嬴斐三人連續行軍,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陽翟。
“兄長,典兄,進城。”
一聲招呼之後,嬴斐率先朝著城門行去。站在熟悉的地方,嬴斐心裡激蕩無比。
兩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宅男,什麼都不是。從這裡踏出,一路向西,開始了自己的蛻變。
如今自己七步成詩,聲名甲於天下。經歷過了朝堂鬥爭,見過了大漢至尊,與將來霸主們相談甚歡。
牽著小黑,嬴斐的心情再不相同。這一刻的嬴斐,也算的上衣錦還鄉。心中的激動,非事主而不明。
“駕。”
買了一些吃食,嬴斐三人縱馬奔去,小黑也像是知曉主人的急迫,馬蹄翻飛,一道煙兒似的消失在了遠處。
破敗的小屋,一如嬴斐離去時候的模樣,沒有一絲的改變。
院落內的枯草與青草相間,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看到這一幕,嬴斐眼眶發紅。他知道,有了糜竺的救濟,母親完全可以換一個住處。
維持原狀不變,這是怕他來了不習慣。站在家門前,嬴斐鼻子發酸,第一次徹底的認可了這個家。
“斐兒。”
一聲驚喜傳來,荀姬嬌喝一聲破門而出。兩扇年久失修的門扉,搖晃的更加厲害,彷彿一下子就要掉落下來。
“母親。”
母子二人相擁,嬴斐在心無隔閡之後,倍感溫暖。溫存了一會兒,兩個人就分開了。荀姬出身荀家,其家教甚嚴。若非驚喜突兀,又豈會亂了待客之道。
“伯母好。”
“小侄徐庶,某家典韋,見過伯母。”
見到荀姬緩過神來,徐庶二人連忙上前見禮。態度恭敬,禮節規矩。嬴斐眸子一閃,朝著母親介紹道。
“此乃斐結義兄長,徐庶,字元直。”介紹完徐庶,朝著典韋一指道:“此乃陳留義士典韋。”
“兩位不必多禮,家室簡陋,莫望棄,裡面請。”荀姬確實不凡,待客之道深得火侯。
一番寒暄結束,嬴斐三人栓了馬,才朝著家門走進。一入門,荀姬立馬提著嬴斐買來吃食去收拾,留下三個大老爺們待在院落。
“兄長,典兄,隨便坐。”
嬴斐指著院落內,他經常躺的大青石,微微一笑道。破敗的家,除了臥室在無他處,除了這個露天的院落,再也無處招待。
“斐弟,無事。”
徐庶朝著嬴斐一笑,表示不會介意。他們二人都是窮苦出身,對於這樣的狀況,也是有所體會。
典韋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看向嬴斐的眸子裡多了一份認同。以前,嬴斐衣服華貴,知書達理,他以為嬴斐是一個世家公子。
此刻方知嬴斐與他一樣,出身貧苦。
三個人把酒言歡,吃著下酒菜,在空曠的院落裡,好不自在。
良久,一壺酒盡,待典韋正要斟上的時候。嬴斐眸子一眯道:“典兄,汝勇武絕於天下,今後有何志向?”
一直在心的圖謀開始張牙舞爪,嬴斐藉著這個機會,打算探一探底。留給他的機會不多了,典韋就在眼前,錯過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聽到嬴斐的話,典韋酒也不斟了。眸子裡閃過一抹悲涼,落寂的道:“某命案在身,天下雖大,何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