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張振業不曾來過這裡,但憑借他那無處不在的耳目,他對顧唸的家,居然也稱得上是熟悉。
張振業對其他地方沒什麼興趣,只是叫下屬去探查,他自己則是奔著顧唸的書房就去了。
聽說顧念雖然在自己的臥室也像模像樣的弄了個小書房,但是一般處理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到這裡來。
張振業看見的顧念,一般都是淩厲的如同出鞘的利劍一樣,這就叫他,忍不住的好奇,安靜下來,認真的處理著公文的顧念會是什麼樣子。
顧唸的書房其實也沒什麼值得看的,就是簡簡單單的樣子,只不過多了個供何平戈閑來無事坐過來一起陪著顧唸的沙發。
哼,到底是女子誤事,書房是何等地方怎麼可以叫人隨隨便便的進來呢,不過倒也得感謝顧唸的這個行為,若非如此,他也得不到那麼多的訊息。
張振業彷彿是逛公園似得在書房裡瀏覽每一處,一時看一看陽臺上供著的富貴竹,一時又翻一番書架上落灰嚴重的書,直到最後,張振業才來到了書桌前。
張振業自認勝券在握,所以格外的閑散愜意一點,觀察東西也不由的細致了些。
顧唸的桌面應該算得上是亂中有序,處理完的公文和沒處理完的分了兩堆兒放著,最上面蓋著的,是最近的戰況,和各地的反饋,顯而易見的是,一片的緊急飄紅,光是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起了煩躁的心。
只不過這當然是對於顧念來說的,對於張振業來說的話,這滿桌子的飄紅加急檔案,無一不是在昭示著他的勝利
張振業帶了點笑意在桌邊坐下,欣賞似得拿過了那些檔案一件件的看過,忍不住嘆氣道:“顧唸啊顧念,你可真的是叫我沒有想到,原來你有一天,居然是會像一隻老鼠一樣的倉皇逃命。”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著用什麼詞合適,然後輕嘖了一聲:“真是叫人失望。”後,便將手裡的檔案丟在了桌上:“倒足了胃口。”
桌上還放著一個杯子,裡面裝了半杯茶,被張振業的把檔案一丟,竟是直接碰倒了,水直接的灑在了檔案上。
張振業倒是不在意這個,只不過抱著儲存勝利憑證的念頭,他還是勉為其難的把那份檔案從手裡搶救了出來,又從口袋裡拿了手帕,輕輕的按壓在檔案上。
畢竟啊,他雖然有心儲存憑證,但是讓他裸手去接觸放了幾天的茶水,他還是有點心理障礙的。
可是張振業的神情,卻在手帕逐漸被水濕透後變的不對勁,他幾乎是皺著眉坐直了身子將那半杯茶抓進了手裡,湊到鼻端輕輕嗅聞。
茶杯的杯壁已經涼透了,但是茶香還是很明顯,張振業緊接著將手指浸入了水中,微溫的觸感叫他顏色一變,猛的起身高聲叫道:“不好,不對勁。”
張振業人高腿長,匆匆幾步便來到了門口,拉開了門叫道:“副官,叫所有人都撤出去!”
可是一直跟在張振業身邊的副官,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沒了蹤影,張振業以為他是去了其他地方探查,再出門幾步,加大了聲音叫道:“副官?”
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副官從一樓跑了上來,神色焦急的壓低了聲音道:“司令長,城被封了!”
張振業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被這個訊息砸的一愣,一時間只顧得上,喃喃一句:“城被封了?”
副官的面色十分愁苦,這變化來的太快,他也是剛剛才從兄弟的口中得知的,而且這外面的狀況似乎是十分的不好:“對,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了一群人,數量很多,武器也十分精良,大家之前見城裡無事,就放鬆了警惕,沒想到他們突然出現,很多兄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給放倒了。”
張振業的臉色幾乎是逐漸失去了血色的,狠狠一握拳,砸在了一旁的門上:“混蛋,老子就知道戲子的話不能想象。”
張振業剛剛在摸到杯子裡的茶水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按照他得到的訊息,顧念等人應該是在幾天前就撤離了眉縣,這裡留下的,理所應當是一個空城,這那杯中水的溫度,卻是微溫,很明顯,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也就是說,張振業得到的情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有人故意引他入城,張振業在意識到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就想要採取措施,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些。
張振業緩緩的進行了一個深呼吸來平定自己現在的情緒,問道:“外面的人是誰的人?”
副官猶豫著,在得到訊息的一瞬間,他也是先去探查了一下,所以張振業剛開始叫人的時候,並沒有立刻趕到身邊,這會回憶了一下道:“不像是咱們這邊,但是也不像是顧唸的人。”
張振業雖然知道算計他的這件事,肯定是顧念做的,但是顧念現在的實力,恐怕還不夠完全的截斷自己的路,除非是有人在幫她,但比起有人幫顧念,張振業更寧願是顧念自己做的,畢竟若是前者的話,那麼敢來招惹他的,實力也一定是不容小覷的,現在自己等人又被困在城中,若是真打起來,只怕必然會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