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也是自己扛的久了,不免會覺得有些疲憊,就好像肩膀上扛著一個很重的擔子,沒有人過問的時候還好,一旦有個貼心的人湊過來粘著她非得搭把手,就如同現在看見何平戈這個樣子,顧念竟是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道:“這幾日的戰況不大好,不知道為什麼,張振業似乎是突然學精明瞭,接連幾次預測到了我的行動,所以我這幾次的打擊不但無效,還折損了不少兵馬。”
這件事道的確是個大事,何平戈聽著就不由得皺了眉頭,這件事不可以說不大,戰爭一觸即發,勝負只在一念之間,若是真的是按照顧念說的話,那麼現在兩人可是處在完完全全的劣勢。
何平戈的眉頭微蹙,他先是看了一眼顧念,然後不由自主的環視了一下屋子裡面的環境輕聲道:“會不會是……”何平戈說話的時候,手指輕輕的點了點牆壁:“隔牆有耳?”
這個問題顧念不是沒有考慮過,此時卻是搖了搖頭:“不會,二樓裡只住了咱們幾個,尋常的丫鬟,不得允許也是上不來的,我東西都是託付給長命和百歲整理,而他們是一定不會背叛我的。”
顧念現在心煩的厲害,一句話說出口,就沒忍住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震的何平戈心中也是一驚,忙去握著顧唸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手上有沒有問題,握著揉了揉道:“司令別急,我也只是擔心而已,畢竟現在的情況,還是小心為上。”
顧念雖然氣盛,可是理智還是在的,剛剛情緒猛然的失控卻被何平戈握著手的時候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道:“我瞭解。”
何平戈轉去了顧唸的身後,將微涼的手搭在了顧唸的頭上,輕輕的為顧念做個按摩,柔聲道:“司令先別想那麼多了,休息一下吧,俗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
顧念閉著眼睛,倒是真的因為何平戈的動作,而稍微的放鬆了一點,忍不住笑著:“你跟我這掉什麼書袋,我若是聽不懂,你這話不是白說了嗎?”
何平戈的笑淡淡的掛在唇邊,卻深不到眼底:“若是能夠博得司令一笑,這也就不白說了。”
且說這日顧念雖然在何平戈這裡得了些安慰,可是這事情的實質卻還是沒有解決,張振業一次接一次的預測中顧唸的舉動,一次次的打擊人士兵們都不免的有一些灰心喪氣。
顧念心中也是有忐忑,卻是不能在士兵面前表現出分毫來,只能硬著頭皮打氣吶喊。
顧念不是沒有查過這件事,可是查來查去,卻是怎麼也沒有頭緒的,就像是顧念說的,長命百歲是顧念很信任的人,她們沒有在顧念不好的那會兒出賣顧念,更不至於在顧念現在,也算得上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出賣顧念。
而婉兒,又是個瞎子,平日都是帶著屋子裡不出去,偶爾出去一下,也就是讓府裡的人帶著,直接送到了戲園子裡,根本沒有機會去到外面,也跟沒有機會和其他人接觸,所以絕無可能會和資訊洩露掛上鈎。
這麼一來,這個洩密的人就更加撲朔迷離了,越是這樣顧唸的心裡就越是不安穩,任誰在自己的床鋪下面放了一把隨時要走火的槍支,她都不會睡得好覺,更遑論對於顧念來說要是這一走火可能整個手裡的人都要被張振業一窩端了。自己尚且如何不論,那些個好兄弟可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眼見著情勢一天比一天緊張,顧念手裡原本的十一個縣城,也開始不由的縮水了。
桌上的公文回報一天堆的比一天多,而顧念每每看過一份新的回報,臉上的眼神也就不由的更差了一些,終於在這天,顧念忍不住了。
她這一次倒是沒生氣沒發火,也沒用摔東西,她只是靜靜的盯著手裡的紙張看了一會兒,然後隨手將那東西扔在了桌上道:“收拾東西。”
顧念說完了這句話,也不管其他的自己就已經邁著步子往外走了,何平戈見狀,慌忙攔住了人問:“司令要去哪兒?”
面對著自己的愛人,顧念面上的冷淡總算是消融了一點,也是將心中的那點子不滿生生的壓了下去輕聲道:“前線。”
何平戈的面色一變,這在後面指揮戰局和跑到前線去可不一樣,每一次上前線都是一次生死未蔔的分別,剛認識那會兒何平戈尚且會為了顧念擔心更不要說現在對方已經成為了他心愛的人了,何平戈不由的道:“司令,太危險了。”
顧念抿了一下唇,她當然理解何平戈會有的擔憂可是面對現在節節敗退的情勢,自己又不能什麼都不做,只得看著何平戈說道:“我是個當兵的,哪裡本來就是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