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的眼睛裡露出了一點不相信:“司令居然不知?”
顧念倒是客氣:“有勞何老闆跟我講講了。”
何平戈倒是不推辭,只是道:“在此之前,還請司令跟我說一說,為什麼現在是貼鹽水毛巾,而不是用鹽粒了。”
這倒也算是有來有往了,顧念解釋說:“其實很簡單,用鹽粒的話,往往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受刑者的死亡,而鹽水毛巾則不會,他只需要身上有細微的口子,就可以透過長久的刺激讓人崩潰,從而放棄抵禦。”
短暫的疼痛倒是好忍,最可怕的是不知道疼痛什麼時候可以結束,所帶來的漫長的思索與懼怕。
這個道理雖然簡單,但也是十分好用的,何平戈不由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顧念故作了深沉模樣:“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何平戈配合著問:“是什麼?”
顧念面色嚴肅,一句句說的十分情真意切:“鹽比較貴,用鹽水比較省鹽,順便還消毒了。”
何平戈先是一愣,隨即就忍不住的失笑了,卻又不得不贊嘆道:“司令考慮周到。”
顧念這話其實也就是逗著何平戈玩的,這會兒見他笑了,便道:“那到你了。”
何平戈點了點頭正打算說呢,卻見顧念忽然叫其他人道:“你們也都別忙活了,過來聽聽,說不定有你們學著的呢。”
顧念發話就是好使,不一會兒,顧念和何平戈的身邊就圍繞了呼啦啦的一片人,不過眾人也都是有自覺性的,但凡是近了人身前,就沒有敢站著的,一個個的都蹲了下去。
何平戈有點好笑的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忽然有點自己其實是私塾老師,正在給小孩子們上課的感覺。
只不過人傢俬塾先生是教書育人,他嘛,可就說不準了。
何平戈的聲音溫和,即便是在這樣的牢房裡,也能夠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的舒適,只不過這春風裡面夾了一點刀子,還是有點冰冷嚇人的。
何平戈倒是真的跟講課似得將這些娓娓道來:“我想大家平時用毛巾的時候應該都注意過,毛巾的吸水性特別好,而且幹了之後會比較堅硬,甚至有點劃臉。”
說到這個的時候,大家都是點了點頭的,這都是比較日常的東西,只不過現在為止,大家都不知道何平戈說這個是和刑訊有什麼關系。
不過大家倒是也都有點耐心,沒有打斷何平戈的話,而是靜靜的等著他說完:“吞毛巾用的就是這樣的辦法,首先將受刑者的下顎卸掉,讓他無法閉嘴,然後將一條幹毛巾塞進他嘴裡,用細棍子一點點捅進喉嚨裡,等到最後只剩下了一點點的時候,再扯著慢慢的拽出來。”
何平戈說這些的時候,聲音並沒有刻意的放低,所以除了圍在他周圍的人之外,被綁在刑架上的兩個人也是可以清楚聽見的,他不單單是說,還會做手勢來打比方,竟是顯得十分的有畫面感。
略帶一點陰森的牢房裡只有何平戈的聲音在響著:“毛巾在進入的過程中會把嗓子裡和食道裡的水分充分的吸收幹淨,所以,扯出來的時候,毛巾上的纖維就會像是小針一樣的立起來,感覺就會像是吞了一千根針,卻又無法下嚥,無法吐出來的感覺。”
即便是顧念,在聽著何平戈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忍住伸手摸了自己的脖子幾次,又多嚥了幾口唾沫,這才問道:“這麼有意思的嗎?”
何平戈看著顧念明顯的口不對心道:“更有意思的是,如果你打算和受刑者多重複幾次這樣的“遊戲”的話,那麼你的動作就一定要慢,因為太快的話,你甚至可以把他的胃和腸子扯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何平戈頓了頓,然後才笑著道:“那樣的話,你就得花時間再給他塞進去,有點浪費時間。”
這個畫面感……
包括顧念在內的大家都忍不住齊齊的打了一個寒顫,何平戈視若無睹的繼續道:“不過如果你打算稍微省心一點的話,你可以放下去的時候在毛巾上沾一圈辣椒油,這樣的話,疼痛感會加強,但是也不那麼容易把胃扯出來。”
嘶哈,這個感受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受不了了。
不過顧念看著何平戈在說這些東西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的去瞟刑架上的兩個人,就知道何平戈說這個東西的主要目的,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想說說而已。
既然何平戈有了打算,顧念自然配合極了:“何老闆說的這個法子太有意思了,我竟是從來沒有聽過。”
何平戈笑著道:“我也不過是書上看來的,你若是覺得好,我再說兩個給你也並無不可。”
顧念擺了擺手道:“這個倒是不急。”然後又轉向了一邊的獄長道:“你先去叫人拿幾條毛巾和辣椒油來,我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想看一看。”
獄長一愣,就轉去取東西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