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原本是想忍耐,可是在車子過了一個坎兒的時候,他卻突然猛拍車門示意司機停車。
司機依言而行,何平戈拉開車門,急急的奔了兩步,出門就吐了個天昏地暗。
顧念擔心著他,緊隨著何平戈的身後也出了門在他身邊拍著他的背。
何平戈是真難受了,連眼睛也被這嘔吐感給催紅了,顧念看的心疼,故作嫌棄道:“不能喝逞什麼強,現在難受就好了?”
雖然是訓斥,可話裡話外,卻都是關心的意思。
何平戈這會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出去了,人也稍微清醒了一點,看著顧念擔心的樣子,有意跟她玩笑,便裝作一個苦大仇深的樣子:“您拿錢領我出來,我怎麼也得叫您滿意才行啊。”
何平戈這會兒一張嘴,就是滿口的酒氣,顧念不由的有點皺眉,斜睨了何平戈一眼:“怎麼著?錢給夠了,你就叫人滿意?”
顧念肯接話,其實是疑心何平戈喝多了耍酒瘋呢,何平戈卻被這話說的不高興,拿了點傲氣出來道:“我好歹是個角兒,自己也是能挑人的,看不上的,不去。”
這話說的有意思,顧念一挑眉,饒有興趣道:“合著我是叫你看上了的?”
“不是。”何平戈扶著牆站好,一本正經的看著顧念道:“您有槍,不得不去。”
顧念好氣又好樂,打腰後抽出軟鞭,舉著作勢嚇他,做出想給他一下子的樣子。
她本以為何平戈說話還算清楚的樣子,最起碼也是七分醉三分醒,最不濟也得有兩分醒才是,可是誰知道這人連這份清醒都是裝的,幾句話說完,就軟軟的倒下去了。
牆角是他吐的那一堆東西,顧念也怕他紮裡頭,趕忙手疾眼快的給他拽住了,才叫這位名角兒沒沾上什麼穢物。
瞧著何平戈睡的這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顧念也就不打算給他叫醒了,就只好自己半拖半拽的給塞進車裡,又給拎回家裡了。
那邊二人上了車,一路平平順順的回到家裡,這邊的訊息就悉數傳到了張振業的耳朵裡面。他仰著脖子靠在椅子上面,聽著副官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一次。特別是點出了今天宴席上面,二人的一唱一和,顯然與第一次的貌合神離的樣子有了本質的區別。
張振業的太陽xue突突的跳著,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煩意亂。
好一個何老闆,這戲子到底有什麼好的,不過一個玩物,養在身邊逗個悶子就可以了。還真把自己搭上去了。
張振業原本想著,顧念這次的搭檔約莫也和之前的那起子人沒有兩樣,他已然將顧念視作了自己的物件。早晚都要成為自己妻子的人,顧念做的每一件事情在他眼裡都像是一個被寵壞的任性女孩再妄圖逃離控制。
原本想的,等讓她玩玩就好了,找不到合適的人不得不跟自己結婚,結了婚就會像大多數女孩一樣循規蹈矩,漸漸的乖巧起來,他張振業有的是時間馴服一隻利爪的野貓,等日後慢慢軟化她,迷惑她伺機將她的尖爪馴服為自己所用。
顧念長得不差,兵力強盛,吞併了她既有了妻子成家立業,等她生兒育女那大部分兵力還不是歸了張振業自己的。他的計劃很好,可偏偏就多了個何止弈。
這般想著,他突然記起來前些天,自己派出去的暗線抓回來的那個姑娘,叫什麼..婉兒。也是一個奇女子,竟然為了她師兄要給顧念下藥。“那個婉兒姑娘現在在哪兒?”
副官查閱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回到:“綁到郊外了,正在等著您的指示。”
張振業點了點頭,想著何止弈到底有什麼魅力,又想笑也虧得顧唸的眼光竟然跟那個女戲子一般:“原本想,既然給顧司令下藥,就看了雙手送過去好了。”
他的話語欲言又止,眼神沉下去,想著最近報告中止不住的親暱氣息:“不過現在,我倒是有個其他的想法。去幫我第一句話,就看婉兒姑娘願不願意和我合作了。”
光是討好她,怎麼有用呢。張振業的唇角揚起一抹微笑,既然你這麼相信何止弈,那就讓我把他的內裡開啟給你看。
他想著,軟和的這顧念不吃,就別怪他使用一點小計謀,讓她別無可依。只得主動投靠自己的懷抱了。
婉兒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幾天,心情早就從一開始的雲淡風輕到了後來的緊張,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是不是想錯了,這群人根本就不是想要錢,而是想要殺她。
顧念,這個是出現在婉兒腦子裡第一個名字,難道那天的和解都是做給她師哥看的嗎,實際上顧念卻是想要趁著自己放鬆警惕的時候,直接殺了自己,又不讓師哥懷疑到她的身上嗎?
抱著這樣的思想,顧念甚至把這門痛罵了顧念好一陣,可是門外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不打不罵,不理不睬,到點兒就扔東西進來,不到點就根本沒有人理她,彷彿是沒有這麼個人一樣。
婉兒開始還呆的住,後來就有些驚恐了,生怕這些人是打算把自己關一輩子,拍著門喊的喉嚨都啞了。
張振業派來的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把婉兒帶出來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婉兒明明心裡知道就是這個人把足夠關起來的,但是又是因為這個人,而讓自己看到了久違的陽光和人,她竟是除了怨恨之外,還有那麼隱隱的一絲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