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似乎是瞧出了他的意思,搶先跟他保證道:“我肯定不發火,不掏槍,怎麼樣?”
何平戈道:“您這邊我倒是不怕什麼,我就是怕婉兒。”
顧念不以為然:“你做師兄的仔細攔著點不就好了嗎?”
何平戈苦笑,心道我有沒有攔過,您難道還沒看過嗎,上次攔了一下,不是差點把命搭上嗎。
不提這茬,何平戈倒是有些好奇了起來,他如今和顧唸的關系早不如初見那樣的劍拔弩張的,許多時候更類似於朋友,說話自然也放鬆許多,不必層層猜測,而是直接詢問出口:“司令為何突然想到要請婉兒吃飯?”
顧念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這邊不是跟你合作的很愉快嘛,我想了想,把你和你師妹的關系搞成這樣,還是滿不愉快的,所以我打算亡羊補牢一下。”
這話若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也就算了,從顧唸的嘴裡說出來,就引得何平戈不由的打趣她:“司令竟還會考慮這些了?”
顧唸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很不滿意他這麼想自己,於是拉長聲調道:“為了我們的合作能夠長久有效的進行下去,就算是不懂,我也得學一點。”
聽著半真半假的。
何平戈靜靜的看了顧念一會,忽然笑道:“司令其實沒必要這樣。”
他是見過那個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顧唸的,他也是最知道那樣的顧念是有多好看的。
最初的最初,她彷彿是個超脫於世外的人,但她這個超脫,卻又和何平戈的仙氣兒不一樣。
她給你看在眼裡的,就是個流氓土匪的樣子,完全不顧別人的想法,就顧著自己開心。
入世,卻又超脫於世。
可隨著何平戈對顧唸的逐漸瞭解,他逐漸看到了這人真實的樣子後,他竟是有幾分期望起了,她若是真如初見那樣的輕松愜意就好了。
顧念是個聰明人,她看見了何平戈的眼神,也能知道兩分何平戈的想法,但她卻並不說什麼,只是笑著催促道:“還不快去麼,你打算叫我等多久?”
何平戈也知道自己面前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犯不上自己為她悲春傷秋的,這樣反而是看低了她,便點頭道:“好吧,有勞您等我一會。”
顧念挑一挑眉強調:“最好就只是一會兒,我可是個病號。”
這個人啊,平時在外面都是一副強大的不得了的樣子,偏偏這樣的小事上,愛耍個賴什麼的,但何平戈還偏偏的對這個沒有辦法,只是無奈笑著應了一聲:“哎,成。”
才從戲園子出來就又回去了,何平戈有點無奈的面對著班子裡人好奇的眼神,一個個的解釋實在是太麻煩了,只好統一的回了個標準的微笑。
這兩天跟何平戈鬧別扭,但凡何平戈在戲班子裡的時候,婉兒下了戲就直接回房裡的,何平戈起先還想著哄一鬨小姑娘呢,可是幾次下來,看著婉兒是真不樂意理睬自己,只好也就算了。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何平戈倒是常和婉兒一起玩,長大後就少有過來的時候了,要不是最近這幾天為了哄師妹多跑了幾趟,恐怕都不好找過來了。
屈指輕輕的敲了敲門,何平戈溫聲輕喚:“婉兒?”
何平戈的聲音按理說辨識度挺高的,平常人聽了幾場戲後大致就能把這聲音記下來了,更何況是自幼相處長大的婉兒呢。
要是平常的時候,婉兒早和小鳥似得撲進何平戈的懷裡了,可現在生著氣呢,婉兒自然就拿喬起來了,懶洋洋的叫上一聲:“誰啊?”
何平戈在門外站了一會,其實倒是也能想明白婉兒為什麼這麼幹,無奈應道:“我,你師哥。”
婉兒仍是興趣乏乏的哼道:“你有什麼事?”
何平戈雖然寵著小師妹,可畢竟是個老派思想,最是講究個長幼尊卑的順序,被婉兒在門外晾了這麼久,總是覺得有些不高興的,可依然耐著性子道:“你把門開啟。”
婉兒不幹,道:“不用,我睡了。”
都說人是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動物,他們的火氣往往都是寵著最親近的人,你認為他不會離開你的那種,婉兒現在就是如此了。
她對何平戈的心理其實還是蠻奇怪的,一方面敬佩著自己的師哥,可是另一方面卻也想看見外人面前高冷淡泊的何平戈在自己面前無奈的樣子。
她知道這不算是什麼大事,何平戈從不會因為這種事來跟她計較。
她想的挺好,其實若是擱在以前,故意何平戈也就順著婉兒的意思了,可現在正趕上顧念等在外面,何平戈沒什麼心思陪著小孩子胡鬧,語氣也就稍微的嚴肅了一點:“天還大亮,婉兒你就算是打算找理由,也找個像樣一點的吧。”
縱然是嚴肅,可是比起何平戈對別人說話的狀態,現在的何平戈也只是無奈多些而已,可是婉兒卻生了委屈,只是下地將門扯了來開,看著何平戈怒道:“要不然你想怎麼樣,你不是跟著那個司令走了嗎,你現在還回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