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何平戈停頓了一下,因為他也搞不懂,自己的語氣裡為什麼有那麼一點不捨,好在顧念似乎沒有聽出這個,只是點著頭道:“嗯,得去軍營裡看看,鼓鼓勁,下午大家就一起走了。”
說著話的時候,顧念已經從馬上翻身下來了,好讓自己和何平戈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而不必俯視他,這讓何平戈覺得十分的,心裡軟和,也算是不枉費自己等等要做的事?
何平戈這麼想著,從領口裡扯出了一條紅繩,連著紅繩將上面的玉佩一併遞給了顧念:“這個給您。”
顧念倒是沒有立即伸手去接,只是疑惑了一下,看著何平戈問到:“這是什麼?”
“玉佩。”何平戈微微笑著,他知道顧念警惕所以對於沒接這物件倒也不會起嫌隙解釋道:“玉是君子,能護持平安,師父當年撿到我的時候,我就帶著這個。”
顧唸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拿,但有剋制住了,垂眸掩蓋了情緒然後說道:“送給我?”
何平戈搖搖頭否決了顧唸的話,一臉認真地說道:“借給您,等您回來後再還給我。”
如果說之前顧念還在想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自己是不是不好拿,那麼現在她就放心多了,伸手從何平戈的手裡將玉佩拿了過來,笑著道:“你想的倒好,萬一我回不來呢?”
玉佩入手溫熱,還帶著何平戈自身的問道,羊脂白玉的材質,上面雕畫了靈芝仙鶴常青樹一類的吉祥物,雖然繁多,卻因為雕刻者處理的很好而不會雜亂。
看得出價值不菲,也看得出這物件上所帶的祝福含義。
何平戈聽了顧唸的話哈哈一笑,他倒是很有對顧念信心一般,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
顧念意有所指的看他,嘴巴裡面唸叨了一句,彷彿是自言自語。卻又維持在何平戈能夠聽得見的音量:“我還以為你盼著我不回來。”
何平戈不直接回答她,而是帶著溫和的笑反問道:“您怎麼會這麼覺得?”
顧念聳了聳肩膀,掂量著手中的白玉理所當然的道:“我若不回來,就沒人拘著你了。”
何平戈能夠在顧府,其實本來就是顧念強行拘下的,若是顧念不回來了,何平戈自然也就可以從新過上以前的生活了。
何平戈和顧念都清楚的知道這個,而且兩個人也沒有避諱過,何平戈道:“您若是不回來,就該是劉大腦袋來了,您不也說了嗎,到時候就沒我什麼好日子過了。”
顧念也是個心大的,她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對於細膩感情的事情,一向並不是十分擅長,比起那些,還是現在的說話讓她輕鬆一些,盡管她知道,何平戈這話其實是一半真一半假,可是這樣聊天,還是讓她輕松:“原來是為了你自己?”
何平戈眨了眨眼,為了不讓顧唸的心裡誤會什麼,故意做出一副輕松的神色:“可不是嘛。”
這樣的回答也的確讓她的心裡輕省了許多,顧念笑著:“成吧,為了不讓你沒好日子過,我也得回來。”
這麼一句話,或許旁人不知曉什麼意思,可對於顧念來說,已然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承諾了。
話說到這裡,也算是告一個段落了,該送上車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何平戈很有眼力的和顧念道別,重新回了屋子裡。
昨晚沒有睡的太好,今天又實在是起的早了一點,搞的何平戈這會無可奈何的犯著困,一個哈欠一個哈欠打的沒完沒了。
原本只是想靠著床頭假寐一會緩一緩精神就起來的何平戈,再次睜眼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轉暗了,看起來應該是中午過了,快要下午的樣子了。
屋子裡一如既往的靜悄悄,昏黃的陽光照進屋子裡,溫暖而落寞。
何平戈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詞,他很少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這種情緒,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
懶懶的躺了一會後,何平戈才想起顧念昨晚的話,她希望他可以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
雖然說話的時候,顧唸的口氣依然是直接的陳述句,而非,更加讓何平戈接受的商量口氣,但這一次,何平戈還是打算給她點面子,勉強同意了。
起身叫了司機開車和自己回戲園子,之前雖然在這邊住了蠻久,可該有的東西都還在戲園子那邊,現在也是時候收拾過來了,不然現在這麼兩件衣服,只怕穿久了,縣裡面就該傳什麼,類似於何平戈窮困潦倒的話了。
何平戈雖然不在意,但也懶得聽人說。
何平戈才一進門,就被撲過來的小丫頭撞了個滿懷,這還是那次的事情之後,何平戈第一次看著婉兒,忙不疊的給小姑娘拉著轉了個圈,好來看看小姑娘如今的傷有沒有好全。
其實何平戈也是多此一舉,光憑小丫頭剛剛沖過來的那個腿腳,只怕是何平戈有事,小丫頭也有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