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倒是不在意稱呼,朝著顧唸的方向一努嘴:“是做衣服的,不過不是給我做,是給這位做。”
繡娘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似得,不過瞧著見這人眼生,既然何平戈提起來了便順勢道:“咦,這位是?”
顧念司令當的習慣了,何平戈不指望她自己回答,便替他答道:“我朋友,你喊顧公子就是了。”
顧念勉為其難不情不願的一晃腦袋,算是打了招呼。
繡娘點了點頭,喊了一聲顧公子,然後道:“那我叫我哥來給這位小哥量身。”
畢竟繡娘如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雖說是開製衣鋪子的,可是給男子量身這事還是實在太過親密了,這若是放在古代,怕就該浸豬籠了,就是放在現在,也肯定會受人詬病。
可是她剛說完這話,還不待走呢,就被何平戈叫住了:“不必叫了,你量就行。”
繡娘眉頭一皺,“何老闆明知道我是不幫男……”若是旁人說這話,繡娘必然是要一個耳光打上去的,以為他是存心要耍流氓,可是何平戈卻不一樣了,她是深曉得何平戈是個什麼人的。
話只說到這裡,她便頓悟了些,重新拿眼神打量了一下顧念:“好,那您跟我來吧。”
繡娘一路引著顧念來到了後面的小單間,這才取了軟尺為顧念測量身圍。
既然是定做的東西,自然是沒有那麼的輕易,身高手長,都是要細無巨細的量的,顧念早就知道兩個人之前的那番話一說,也就知道她是個女的了,所以倒也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特徵。只是有點無聊的發問:“你們和何老闆很熟?”
繡娘也就是剛剛見著何平戈的時候話多了一點,現在倒是安安靜靜的,直到聽著顧念發問,才笑笑開口:“我爹原來是戲班子裡拉胡琴的,後來中風了,手抖的厲害,拉不了胡琴了,一家人全靠著我爹吃飯,原本是等著餓死的呢,但後來戲班子的老闆知道我繡工縫補還不錯,出了錢給我們盤了個店鋪,叫我們靠做衣服,他們也時常來幫襯,倒是也能混個溫飽。”
倒不是什麼有意思的故事,不過倒是給哪個戲班子的老闆加了點印象分,顧念暗自琢磨,下次萬一再有事要嚇戲班子老闆的時候,就不要真的太兇了。
看著顧念似乎是對自己家的故事沒什麼興趣,繡娘有點好奇的開口:“您和何老闆是朋友?”
顧唸的唇角抿了一下,然後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嗯。”
但這一聲在繡孃的耳朵裡,卻足以說明瞭很多事,她帶了一點笑意,頗有點含義的問:“哪種朋友啊?”
顧念正在想事情,對小姑娘的問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遲遲疑疑的反應:“那種?”
顧念是真心實意的問這句話的,但繡娘卻覺得她該是個羞澀了的模樣,故而只笑不語,顧念盯著這個繡娘兩秒,才明白過來,忙道:“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繡娘有點遺憾的嘆了口氣,一邊給顧念記著尺寸一邊說道:“啊,還以為終於何老闆終於能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了呢。何老闆年紀也不小了,我們都在為他著急呢。”
這話的暗示意味實在是明顯,但顧念卻只假做聽不到。
開玩笑,所謂的知冷知熱的貼心人,不過是說的好聽而已,實際上不就是打算找個會燒火做飯,還不要錢的老媽子在家嗎。
她堂堂的一個司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還犯得著去給人做這些麼。
顧念這麼想著,面上也就流露出了一點不屑,繡娘看著她的樣子,猶豫著開口:“莫非您是嫌棄何老闆的身份?”
顧念看著她有些擔憂的模樣卻還是耐心回一句:“這個倒沒有。”反正他們倆也就是演演戲而已,她倒是真不在乎這個。
繡娘明顯是不信的,在她眼裡何平戈除了這身份也許讓人輕瞧了去,其他的可是,老話裡說的不大好聽,但是何老闆真的是不一樣的,他這麼多年了,都是重情重義的好人,顧公子你如果錯過了何老闆,以後真的是會後悔的。”
顧念嘴角抽抽著聽她說話,心道我後什麼悔,但她表面上還是做個聽了說話的樣子,時不時的點頭迎合兩句。
好容易熬到量完身,顧念走出來的時候,簡直覺得渾身輕松,鬆了一大口氣。
何平戈笑著看她的模樣,就像是受了什麼大刑一樣,興致並不是很高於是好奇的問了句:“量好了?”
顧念胡亂的點了點頭,在屋子裡尋著了把凳子上坐下,不輕不重的應了一句:“嗯。”
可是顧念才剛坐下,原打算好好休息一會兒,沒曾想何平戈就拎了幾件衣服給她:“我這邊挑了幾件衣服,您來看看款式?”
顧念是不大想動的,但想著尺寸都量完了,就差這一步了,也就免為其難的接了那些衣服過來一個個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