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將手掌覆上顧唸的頭,尋準xue位輕輕按揉,看著顧唸的神色漸漸的柔和了下來,何平戈將自己的聲音維持的足以讓人聽見,卻又不會覺得吵的程度開口詢問:“頭疼的厲害?”
顧念被按的舒服,便懶懶的應了他一聲:“嗯。”
何平戈回憶著她之前在飯桌上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好像是進了車之後才開始皺眉頭的,便問道:“可是方才出來冷風激的?”
顧念顯而易見的猶豫了一下後,懨懨開口道:“老毛病,一喝酒就頭疼。”
這麼一說何平戈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皺著眉問道:“那您為何?”
意思到了就差不多了,有時候問的太明白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顧念也明白他想問什麼,便輕輕的扯了一下唇角:“我不喝你來喝嗎?別到時候腿腳落了什麼毛病又要怪我。”
這句話說的何平戈手上的動作一頓,直到顧念不滿意的哼唧了兩聲才開始重新按。
按照顧唸的意思來說,之前在酒店裡,顧念之所以不讓他喝酒,其實是因為記得他的傷,想保護他?
何平戈忍不住為自己的想法一咧嘴,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就算是顧念這麼做,估計也是為了給那些人看,顧念該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說起那些人來,何平戈覺得現在大概是個問話的好機會,便試探著低聲叫了一句:“顧司令,”
顧念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嗯?”
何平戈猶豫著開口:“我……”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顧念打斷,直接問道:“你想問今天的事?”
雖然有些好奇顧念是怎麼知道自己想問什麼的,但何平戈對於不必自己一點點往外擠牙膏似得問,倒也十分高興,點了點頭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的確是想知道。”
何平戈這話說的十分客氣,明明是想知道,卻偏偏不說實話,顧唸的眼睛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後露出個笑來道:“巧了,我介意。”
何平戈被噎了一下子,正打算再說點什麼改變顧唸的意思呢,顧念已經先開口了,那之前那個近乎於諷刺的笑,也已經消失了,顧念現在又已經閉上眼做出那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了:“你放心,該給你的錢一分也不會少的,你跟我出來,賺的只比你在戲臺上多。”
顧念這樣的語氣叫何平戈有點不大舒服,就好像自己真的變成了那種為了錢什麼都可以的人似得,他強調道:“司令,我並非只認錢的人。”
顧念閉著眼也不看他,回答快速的如同在做快問快答的遊戲:“但沒了錢什麼也不行。”
何平戈無聲的嘆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嚴肅正經一點:“司令,命沒了,再多錢也沒有用。”
顧念有那麼兩秒沒有說話,何平戈估計她是在想什麼,然後她就又開口:“你放心,張振業這個人雖然混蛋了一點,但他既然說出口的話,就不會改。”
這話聽著像是安撫,但是輕微的一琢磨就能聽得出來,顧念這是承認了何平戈的詢問,何平戈雖然已經可以猜到一點,可在顧念確認後,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怕自己聽錯了:“所以,在他開口之前,我確實會有生命危險?”
顧念被何平戈問煩了,直接道:“現在這個年代,誰能保證自己一帆風順的活下去,你在我身邊,可比你在戲班子安全的多。”
何平戈不得不承認顧念說的有道理,但這話卻讓他有些不舒服,彷彿自己變成了一個什麼附屬品一樣:“顧司令,我在戲班子裡是角兒,唱戲也是我樂意做的事,您要拿我當靶子。反對也沒有什麼用,但是您怎麼著也得把我當個人看,而不是個物件兒吧?”
這話說的新鮮,顧念不由的輕嘖了一聲,然後將視線落在何平戈的眼睛上:“你想怎麼樣?”
何平戈與她對視,眼睛不躲不閃:“我知道您要弄死我,比弄死螞蟻也難不了多少,但我覺得您應該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最起碼,您得讓我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吧?”
何平戈原本準備了一堆的話要說,可是才說到這裡,顧念就笑了:“那你知道的錯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
她說完這一句,就好像沒有了興趣似得,閉上眼閉目養神去了,何平戈暗自嘆了口氣,心知他若是想要把真相盡數知道是不可能了,倒不如看看其他的地方能不能討到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