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夜裡快十二點左右,我醒了一次,渾身是汗,而且不是冷汗,是那種三伏天在太陽底下做廣播體操曬出來的汗!
感覺被子雖然被我汗水弄的挺潮濕,可那種潮濕更像是沸水剛澆上去,被子不但死重,而且發熱的散發著蒸汽!
這被子是什麼材料做的,我腦袋昏沉,身子僵硬沉重,連自己動動手指都做不到,我渾濁的腦袋只能開始考慮這床被子的著火點是多少?可別一會兒燒起來了!
我肯定自己是發高燒了,而且估計早已經四十多度,甚至高到那種小小的水銀溫度計一測就爆!人在渾噩的時候,真是會胡思亂想,我t竟開始把自己的可能體溫換算成什麼華氏溫度,那得多少?
我不會要死了吧?那兩個警察是幹什麼吃的?白天的時候十五分鐘一換班進來檢查,這都多久了,也不來檢視下,我一會兒都要發燒燒死了啊!
“啊啊啊——”
我心裡瘋狂的吶喊,似乎這樣能夠減輕一些我還在逐漸上升的體溫。
剛開始的感覺只是越來越熱,越來越熱,現在,我只知道疼,渾身都疼!燙的疼!一種燙人的溫度!
“什麼味兒?”
突然,一股布料燒焦的味道鑽進鼻孔,然後還有頭發蛋白質被燒的刺鼻味道。
我t是不是又中了哪個對頭的邪法?想讓我自燃?
這是我將要自燃時的最後一個念頭,隨後我腦子一片空白,耳膜疼痛,轟鳴一片,什麼也記不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我的下一個清醒念頭是,筋疲力盡後的舒爽。
高燒退了嗎?我自言自語,發現自己的嗓子很疼,聲音都沙啞了,我縮縮腳,怎麼腳伸到被子外邊了?
睜開眼,我還是躺在那個特護的高等病房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彩。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劫後重生,反正睜開眼就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絕對是件開心的事情。
“醒了!”阿彩的大眼睛彎成一個弧度,眉開眼笑的說。
“魚賢!”
牛哥的臉突然擠開阿彩,正對著我,我一陣遺憾,我還沒看夠阿彩呢,牛哥你來湊什麼熱鬧啊!
“牛警官,快問我兒子的事情!”
牛哥剛張嘴沒說話,又擠進來一男一女兩個胖臉。
“小順兒呢?”
“魚賢,我們家順子呢!”
我這才看清楚,是順子的父母在爭先恐後的朝我喊話。
“叔,嬸兒。”我·幹澀的叫了兩聲。
“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順媽突然就淚流滿面,沖我哭喊著,噴了我一臉唾沫星子,我發現她肥大的臉上都是淚痕,顯然在我昏睡的時候,她已經哭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