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給你煮點粥,但得費點兒時間,要阿彩忍一會兒。
可我粥煮好之後,阿彩卻又睡著了,我也不忍心叫醒她。
我半夜醒的話,就很難再睡著,想和小白聊一些我奶奶的事,可她也不知道跑哪兒耍去了。
貓是夜裡活動,我想著小白可別是去抓老鼠吃了,否則就太毀她現人形時候的清純樣子。
高老頭的棺材店位置比較偏,周圍很安靜。我聽著順子打呼嚕,翻來覆去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終於感覺快要睡著。
“啪!”
迷糊之中,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輕輕地飄來蓋住了我的臉。
我用手一抹,只是張紙片,我這些天失血過多,特別嗜睡,本不想去看是什東西。
誒?但怎麼有一股硃砂的甘味兒?
我好奇地坐起身來,強撐著睡意摸到了那張紙,湊到眼前一看,是張符紙。
本來,不管高老頭的身份,就看他這是家做死人生意的店,有幾張符紙太正常不過了。
只是,這張符,是白天高老頭做法事用的!本應該在阿彩身上貼著的啊!怎麼——
我向阿彩睡著的棺材瞥了一眼,這一看,我差點兒驚叫出聲來!
只見到漆紅的棺材上滲滿了血,一條條血柱覆蓋棺材四周,本來棺材就是暗紅色的,但那一串串豔紅的鮮血就像是一條條短繩垂在棺材上,很紮眼的連到棺材裡。
本來,這種情形我是不會太害怕的。我應該立刻跑過去看阿彩的情況,高老頭說過,三張符是不能離開阿彩身的,但現在我手裡卻有一張。
我想動,卻渾身僵硬,腿上沒有知覺,想站起來,根本無從使力。
那一串串繩子一樣的血條還在緩緩流動,棺材周身都是血痕,就像是大棺材盛滿了鮮血,正慢慢往外溢位。
我看的頭皮發麻,渾身發毛,張大了嘴巴想喊阿彩的名字,扯著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之後,一陣陣讓我渾身汗毛豎起的陰風吹來,店裡的花圈,紙人都開始被風吹著晃動起來。
有好幾個金童玉女的彩花紙人,已經被吹著滾到了阿彩棺材的旁邊。
棺材是放在幾張長凳上的,比較高,那紙人被風吹著,在長凳下來回翻滾,看起來就像小孩兒在地上打滾玩耍。
突然,一個紙人玉女被風吹著高過了長凳,觸碰到了棺材的底部邊緣。
而那個花花綠綠的玉女紙人,竟然,就那麼一伸手!
對,我絕對沒看錯,沒有眼花。
玉女紙人伸出了紙做的小手兒,輕巧地那麼一抓。
抓到了血痕!
她,竟然抓到了血痕!兩個平面的東西,一個紙做的手,一條血流過的痕跡!
但,她就是那麼神奇地抓到了。
玉女紙做的身子,抓著繩子一樣的血痕,蕩來蕩去。
蕩來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