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予在離開警局幾分鐘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你有時間嗎?”
“有時間,怎麼了,文予。”
“那你來接我一趟吧。”
“好的。馬上來。”
掛完電話的陸景此刻難掩喜悅,吳文予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這是第一次。他隨即放下手裡所有的工作,去找吳文予。
回到警局的蘇銘,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個袋子,有點莫名其妙。還沒等蘇銘開口問,蕭筱便先一步說道,“對了,蘇隊,剛剛嫂子來過了。讓我把這個袋子交給你。差不多十分鐘之前。”
聽完這話的蘇銘突然有一絲喜悅,心想,會不會是文予突然迴心轉意了。可是當他拆開袋子的那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那是他送給她的戒指,是兩個人唯一的聯系。可惜,就這樣,斷了。
他心口的傷疤像是再一次地裂開,隱隱作痛,更加強烈。它明明代表著約定相守,此刻卻像是一種嘲諷,是最後的道別。
蘇銘不甘心如此,拿起手中的戒指盒追了出去,心想,她一定還沒走,還來得及。
回到家中的蘇銘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路虎,心裡已經百味陳雜。他不願相信吳文予會這麼快這麼輕易的去接受一個人,可是,事實讓他看清了一切。
剛要進門的蘇銘,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吳文予彎著腰準備合上行李箱,長發垂落,而在一旁的陸景下意識的便想要用手將頭發別到她的耳後,吳文予剛想拒絕,卻瞟到了在門口的蘇銘。
眼神對視,蘇銘難以置信的看著吳文予。此刻的他應該對自己失望至極了吧,那就不如做的徹底一點。吳文予避開了蘇銘熾熱的眼光,而是轉頭對陸景說:“走吧。”邊說著,邊推著行李箱向外走去,陸景也緊跟其後。
到門口,吳文予本想盡快離開,害怕自己的情緒再一次崩潰。可是,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低頭望向她,艱難地開口說道:“文予,你真的要離開了嗎?”
吳文予堅強的內心差一點因為這句話而攻破,對不起,蘇銘。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最遠的距離,明明只隔著幾公分。
吳文予慢慢地撥開了蘇銘的手,隨即挽上了陸景的胳膊,說道:“是的,再見。”說完便拽著陸景踏出了門,蘇銘不甘心就這麼放她走,大聲說道:“我哪裡不好,你要選擇他!”
“因為他有錢,可以替我還債,可以給我想要的生活。這樣夠了嗎?”吳文予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完,向外狂奔。
陸景追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當了一回擋箭牌,也並不在意,不管她為了什麼,就算是假的又如何。他只知道,此刻的她,在他身邊。
夜晚,蘇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沙發上坐了多久,望著周圍的一切,不複往日的溫馨,變成了一個人的孤獨。他開啟冰箱,拿出了所有的酒,坐在地上,一瓶接著一瓶,他已經嘗不出酒的滋味,他只知道這些都抵不過此時心裡的苦。
他將酒瓶奮力地甩向牆壁,迸發出一地的碎渣,在月光下,它們反射出了冰冷的光,使得今晚的夜沒有了一絲溫度。
他失去了什麼,卻又剩下了什麼。
時鐘一分一秒的轉動,是原點,也是終點。不斷的輪回往複,最終回到原地。
坐在車裡的吳文予並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裡,如果回到李奶奶家,一定會被問起自己和蘇銘之間的事,這樣只會讓他們擔心,自己也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可是,還有什麼更好的歸宿嗎?
“最近哪裡可以快速租到房子嗎?”吳文予開口問道,
陸景察覺出吳文予的情緒,轉過頭溫柔地對她說,“我家啊。免費住。想住多久都可以,只要你願意。”
“不行,怎麼能住你家。”吳文予內心是拒絕的。
陸景一臉真誠,“有什麼不可以。孃家人,住在我那裡,沒什麼問題啊。誰也不敢說什麼。”
“可是……”吳文予還是覺得不妥,但是又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沒什麼可是,你放心,我家很大,我肯定和你隔著很遠住,不會影響你的。”
“好吧……但是隻是暫住,等我找到合適的房子,我就搬出去了。”吳文予無奈之下還是答應了陸景的建議,這樣也很好,也許答案就在身邊。
吳文予很累了,心力交瘁,就這樣,靠在車窗的玻璃上,安靜的沉睡了。
陸景緩緩地停下了車,手停在方向盤上,轉過頭,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她,是那麼地安靜、美好、不易觸碰。
他輕緩地呼吸,不敢發出聲音,怕稍有動作便吵醒了這個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他望著她,久久出神……
多麼希望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一個屬於他的時刻。
這個世界再好又如何,都抵不過一個她。
兜兜轉轉,荏苒往複。
歲月靜好,念你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