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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我送你回家吧，”蘇銘轉過身來面對吳文予說，“現在也挺晚了。”
晚風徐徐，城市的夜景很美，華燈初上，夜景燦爛，可她的心，卻滿目瘡痍。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吳文予冰冷地勾起唇角。
“文予，我不該那麼說你的，我絕對沒有那麼想你，那天是我口不擇言了，你能不能原諒我。”蘇銘顯得有些慌亂，說出的話也沒有往常的條理。他發誓，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不會再說那番刻薄的話，絕對不會。
寧死也不會。
“蘇銘，你覺得我還會輕而易舉的原諒你嗎？”吳文予一字一字吐出冰冷的話語。我喜歡你，那你就可以以愛之名傷害我了嗎？
哪怕受了傷害，只要蘇銘招招手，她就傻乎乎的回去，然後等他不爽了，就再來罵她，再來用尖銳的言辭來傷害她。
蘇銘目光深沉的望著她，吳文予也盯了回去，沒有躲避他的眼神。他忽然低下頭，迅速解鎖手機，用拇指在螢幕上劃了兩下，然後把手機伸給了吳文予。
“我……我那天是看到這張照片才……我太怕失去你了，才會口不擇言。”蘇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耳尖微微發紅。
吳文予接過手機，臉上的神情變得奇異了起來。
照片裡她和陸景並肩走著，他們背上跳躍著金色的陽光，陸景如同她記憶中一樣，沒什麼表情，但隱隱覺得陸景看向她的目光裡滿是寵溺和疼惜，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和姿態都透著嬌羞和幸福。
那時候，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在和陸景談論蘇銘。
“是因為你呀，”吳文予決定坦蕩的面對內心。“那時候，他問我是不是很喜歡你，我說是的。”
她對蘇銘的喜歡，比說出口的，多更多。
蘇銘微怔，接著，狂熱的喜悅從他的心底裡湧出，慰藉了他痠痛的心。
他彷彿聽見上帝說，喂，蘇銘，你的肋骨我還你了。
在送吳文予回家的路上，他看著窗外呼呼掠過的萬家燈火，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蘇銘將吳文予送到了居民樓下，膩歪了一會兒兩個人就要分開了，蘇銘目送著吳文予往單元門口走去。
“蘇銘？”吳文予回過頭來看著蘇銘，右手指著自己的心髒的位置，“我這裡，只有你一個，沒有陸景，也沒有顧清。”
蘇銘望著路燈下的吳文予，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都說燈下看美人，美三分，蘇銘覺得此刻的吳文予，美得攝人心魄。
“今晚的夜色真美，”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自己說，“你也是。”
回家的第二天，剛好是星期天。
吳文予昏昏沉沉的睡著，她實在太累了，渾身難受，怎麼睡都不舒服，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她記得李奶奶早上出門的時候喊過她，說是一個親戚家的小輩結婚，中午就不回來了。
吳文予房間的窗簾拉的緊緊的，朦朦朧朧的，房間裡也空蕩蕩的，做什麼都能夠聽到回聲，她起床的時候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她感受到了那種網上常說的，淋漓盡致的孤獨。
她看著床頭上那個白色的方巾，那是她趁著蘇銘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帶回來的。
她想起顧清，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畢竟他是因為她才離開的。他對這裡應該是有感情的吧，畢竟這是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
可現在，他卻離開了。
是他教會了她，最深沉的愛，是絕口不提，不去談論，也不去抒情。可是到頭來，只剩下，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她不知道想了多久，她有點放不下，後來也沒有再想了，只剩下頭腦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