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哥又來看你了,這次哥帶你準嫂子來看你了。莞莞,開心嗎?”蘇銘帶著淡淡的笑意獨自絮說著,但大多時候就靜默著。吳文予和蘇銘靜靜地呆了一會兒,便轉身往山下走去。
“蘇銘,莞莞很喜歡花燈嗎?很少會有人在墓前放花燈?”
“花燈並不是我們放的,花燈,一直是他的專屬,看來他也來了。還吃得消走嗎?文予,說不定他就在山腳下等著我們。”
蘇銘攙扶著吳文予往山腳走,只見一墨色衣服的男子隨意地斜靠在車門旁,靜靜抽著煙,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並不在意旁人的走近。
“什麼時候回來的?”蘇銘率先打破沉寂。
“今天。”男人的回答簡短有力,卻始終沒有抬起頭看向來人,只一昧靜靜地抽著煙。
吳文予偷偷打量著男人,暗自好奇著這人是誰。只見男人白淨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彈動著煙灰,光潔的側顏,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慢慢的抬起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一圈圈輕薄的淡霧。
“好帥。”吳文予內心不禁暗忖,“能把煙抽得這麼優雅的男人當真真真真真是絕色。”
蘇銘見身邊的女人一臉花痴樣,不爽道:“擦擦,快擦擦,本帥的盛世美顏還滿足不了你,盯著別的男人流口水。”吳文予聽了不禁覺得羞愧難當,惡狠狠地瞪了蘇銘一眼,似乎在控訴“就你話多。”
男人聽言也轉過頭來,吳文予只見他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一時呆滯,對著蘇銘不滿道:“蘇銘,我知到你帥氣,但你也不能阻止我看其他好看的小哥哥。賞美是每個人的天性。”
男人不禁嗤笑一聲,露出臉頰上深深的梨渦,“哥,嫂子的性格真坦率。”
“是啊,缺心眼,表情全寫臉上,一點也不顧忌一下我脆弱的心靈。”蘇銘捏了捏吳文予軟軟的臉蛋,假裝生氣道。
“不不不,看對眼的,已經先入為主了。誰叫我自己挑的人吶,再醜也要走下去啊。”說著說著吳文予忍不住笑出聲來。
“很好,你是越來越喜歡打趣我了。”蘇銘揉了揉吳文予的頭發,轉頭又對男人說:“子煜,天也不早了,沒事我們先回去了,回頭再聯系。?”
“嗯,抽完這支煙就走。”
目送著吳文予和蘇銘坐上車,看著他們漸漸開遠,周遭又恢複以往的寧靜。靜謐的世界裡,他彷彿成了一座小小的孤島,掉進了自己的世界裡,依稀看見時光的隔壁,另外一個他和她正由遠及近。
“我聽說,喜鵲喝多了可多了會變成謝謝惠顧,你的貓咪太愛你會變成兔子。啊,還有,聽說人會因為太害羞把想說的話藏在句首。”
想起曾經莞莞對他的表白,江子煜還是會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世間若是有那麼一個人可以令他無下限的低笑點,想來就是蘇莞無疑了。他和她的在一起是蘇莞先開口表的白,在此後交往的歲月裡,蘇莞不止一次地念叨她是如何迷上他的。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冬天。你從雪山而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雪意。聽那的本地人說,那山常年因雪白頭,我想,那些雪應該就像你一般,時而冰冷、時而溫暖。”
江子煜知道那是他大二放寒假時和幾個朋友去雪嶺滑雪的時候,只是他從沒告訴過她。其實,他留意到她時,也是在那。漫山銀白裡的她明媚動人,她的身上彷彿有種魔力,有她的地方萬物皆暗淡無光。約莫二十一二歲,膚光勝雪,眉目如畫,一雙明媚的眼睛恍如一眼清泉。“好幹淨的眼睛。”當他經過他的身旁時他不禁發出驚嘆,只是那是的她並沒有聽見。
思緒漸漸拉回,抖落最後一點煙蒂,“莞莞,躺在淨土之上的你可安好?你曾說,若有一天,我們經歷生離死別的痛楚,留下來的人定要眼瞻前路,不為舊事執念深。那時的我不甚放在心上,敷衍的應承著你,我一直覺得死亡離我們太遠,殊不知,再強大的人卻始終預測不了現實。可是,你可知,有些人,會以各種你情願或者不情願的方式,留在你的記憶裡。我,沒辦法將你遺忘。你可知,江子煜最大的理想就是想有一天挽著你的手,去敬各位來賓的酒。你走以後,星星其實也沒有離去,總歸會有那麼一點美好降臨在我頭上給我零星的溫柔。關於你的事,我定會為你討個公道。”江子煜坐上車,向著遠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