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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筱結束通話電話,扭身回到病房內。此刻的吳文予,雖然已經冷靜下來,但她的眼裡有著無數的疑問,她的喉嚨裡卻又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留在她的臉上剩下的只有呆滯和無奈。
沈怡的話不想放在心上真的很難,到底哪個才是真相。放眼望去,世界上真的沒有一個可相信的人了嗎?媽媽奶奶永遠離開自己,爸爸不知所蹤,家人無法依靠;自己初戀男友不曾把自己規劃在人生,現在又出現在身邊說是自己的孃家人,卻打著關心自己跟蹤自己;自己曾經那麼信任的閨蜜葉雅說痛恨嫉妒自己,出現在奶奶意外離開的那天醫院裡,又被撞到親吻自己心愛的男孩;自己高中同學小羽給自己下藥,被迫拉入裸貸的深坑,現在又被小羽的姐姐誤會,開車撞自己受傷;現在喜歡的男孩與他之間有著太多的相互不理解,可又相互信任嗎?
自以為終於走出了黑暗,迎來的那屬於自己的一縷陽光,可現在回頭一看,為何他們每個人身旁都是陽光,而只有我一個人是黑暗呢?
曾經以為翻過了人山人海終於排隊坐上了通往幸福的旋轉木馬,現在卻又有人“啪”一巴掌打在臉上,旋轉木馬停了,沒有了美妙的音樂,沒有了五彩的燈光,只有高聲呵斥她,不要在做白日夢的聲音。
蕭筱叫了幾聲“文予?文予?”,吳文予彷彿沒有聽見一般,沒有理睬她,眼神暗淡無光。蕭筱本來還想上手輕喚幾下,被醫生的動作所制止了,拉她走到一旁,“患者到醫院本身車禍撞擊後發生了輕微腦震蕩,身體也多處骨折綁著繃帶石膏,出門都要靠著輪椅。這種狀態雖說這幾天緩和了很多,但是是受不了什麼太大強度的刺激的。我作為醫生有權保護我患者的身體健康,如果警方沒有再多的詢問調查,還希望不要急於追求趕進度去破案再強迫我患者了做有傷害自身健康的事情了,還有這種突發情況不是每次我們都能壓制住這樣的反應的。“
蕭筱不好再說什麼,匆匆和吳文予告別,說過幾天再過來再過來看望,便後連忙回到警局,今天肯定回去要為擅自自己作出的決定受到懲罰了。
第二天,顧清上午接到昨晚值班醫生打來的電話。“老顧,昨天晚上你讓我留意的那屋子小姑娘出事了。”
“什麼事?怎麼了?發什麼什麼?”
“昨天晚警察帶著姑娘去了另一個房間,進去再出來之後,明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推出來時候推輪椅的警察胳膊滿手的抓痕。回到屋裡稍平緩後問什麼怎麼都不說話,具體就不太清楚了,心理這塊你比我更在行。”
“行,我今天去看看,麻煩你上心了,辛苦了。”
結束通話電話,顧清打電話給助理退掉了一天的心理諮詢,便來醫院看望吳文予。到了病房,吳文予沒有和顧清搭話,兩人都不顯尷尬,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顧清就靜靜坐在旁邊將削好蘋果推到吳文予面前,吳文予拿起來吃。顧清看著輸液瓶快輸完了,張羅著醫生來換,吳文予就任意讓醫生操作。所有液都輸完,顧清準備好晚飯用保溫杯放好,跟吳文予說了聲“我要去電臺了,飯在旁邊,記得吃,我走了,明天再過來看你”吳文予也沒有回,頭也不動,彷彿沒有聽到,顧清也不確定吳文予會不會吃。
第三天,顧清來忙乎著讓醫生先輸上液,準備收拾昨晚的保溫杯,裡面的飯菜已空還要清洗痕跡,明顯吳文予還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安安靜靜的吃了飯。切水果,叫醫生,顧清重複著昨天幹的事情。就這麼重複的一連過了好幾天,吳文予的狀況比顧清想象中要更嚴重。顧清其實每天都有記錄吳文予每天舉動反應,晚上回去檢視有關的心理論文,想著如何正確的引導吳文予走出來。
顧清因為前天晚上熬夜看論文,第二天因為還要大早來醫院,路經咖啡店買了杯咖啡順便帶到了病房,咖啡剛帶到病房就將滿間屋子充滿了咖啡的香味,吳文予想過這段時間都是顧清在默默照顧自己,一直看在眼裡,腦中一閃而過或許是不是顧清是更好的選擇?可是這種想法馬上自己就反駁了,我還能再去相信別人嗎,還能接受光明的照耀嗎?我就能真正忘記蘇銘嗎?
越想約心煩,越想腦子就如電閃雷鳴那般震耳欲聾,但是聞著滿屋子的咖啡味,好像咖啡的香味好像能平複她內心的焦慮一般。在醫院呆的時間太久了,想要去呼吸下新鮮空氣,想要去冷靜下,吳文予突然轉過頭來沖顧清說“我今天想喝我們公司旁邊的咖啡,我們出院帶我去喝吧。”
“好”顧清沒有問問為什麼,就著手幫忙辦理出院手續。院方本不想讓吳文予出院因為那次突發事件後患者雖然身體已基本痊癒但精神狀態非常差,身旁是心理諮詢師的顧清承諾會很好的照顧,這陣子也確實照顧的非常好,就特叮囑了很多注意事項才放吳文予出院。
蘇銘在外的這幾天每天打電話給吳文予都結束通話,發了簡訊也不曾回複。讓兩人的關繫好不容易緩和了些又一夜跌入的谷底。好在這次的案件不過複雜,幾天後便趕了回去。蘇銘飛機落地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吳文予之間住的醫院,不曾想昨天還與蕭筱確定過文予還住在醫院,今天就被告知吳文予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家了。
他猜想或許這是吳文予選擇了雙方都冷靜下來手段,但他在外這段時間已經等待很久了,內心已經焦灼的不能再等待了,他決定先去解決沈怡的過分解讀,或許將沈怡的解決回來更有助於再與吳文予見面,拿著證據說話吳文予就不會不再相信了。
蘇銘很快就提審到沈怡,蘇銘再次看到沈怡,和醫院裡那個之前臉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消瘦的身體漸漸豐盈,臉色也好了很多,嘴唇也變得紅潤了,甚至沈怡帶著報仇成功的眼神看向蘇銘,卻不懂蘇銘這個戰敗的人為什麼還要回頭看完勝利者吶?
“聽說你出院當晚,吳文予去看望了你?”蘇銘最先打破沉默。
“蘇警察,你這個訊息知道的未免有些太晚了吧”
“呵,你真覺得你為你妹妹報仇了嗎?”
“你什麼意思,又想騙我?”沈怡一愣,腰板一下子直了起來,提起了警覺,想要知道蘇銘話裡話什麼意思。
蘇銘沒有理她,按了下進屋帶來的遙控筆,審訊室裡正面對沈怡的牆上的電視機緩緩播放出了影片——時間顯示2017年4 月19日早8點,這正是沈羽遇害的前一天。沈羽裹著一身毯子,臉色慘白,“我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做了虧心的事,我對不起吳文予,可是我是有難言之隱的,把吳文予拉近裸貸的坑,並不是我的真實的意願,但是那群人要來封我口了,我感覺我離死期不遠了,文予對不起,都是——”影片戛然而止的正是關鍵。
“什麼?不可能,這不是我妹妹,你們這群騙子,以為我在這帶著會呆成痴呆嗎?”
“你覺得我有能力讓你妹妹再醒來再拍這樣的一個影片嗎?”
“你你你”看完影片後的沈怡,雖然難以置信,但是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被複仇矇蔽了雙眼,迷失了判斷是與非的方向“是我,是我對不起吳文予”掩面痛苦的沈怡,回想起自己出院那晚的以及之前對吳文予的所作所為,簡直懊惱。沈怡自以為自己看破了一切,看到妹妹錄的影片後,所有的理所當然都無聲告破了,迎接她的會是法律的制裁。“可你為什麼之前不給我看?”
“誰知道你會這麼愚昧到去宣洩自己的無能,就算告訴你,你妹妹的所作所為你就會全盤接受的嗎,是我看錯了。說什麼也都晚了,你還是得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但是不晚的是你現在知道了真相,不是嗎?“
結束審問之後,蘇銘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吳文予的住所。“叩叩,叩叩,叩叩”誤會終於可以解開了,蘇銘想要趕緊當面和吳文予解釋,他理解吳文予對自己的誤會,只要還有機會就都可以解釋清楚,想到這裡蘇銘又加快了敲門的速度。
“來了來了,輕點敲門,等下門就要掉下來了”終於老半天屋裡人才回應叩門聲。
“李奶奶,我,蘇銘,我找文予,他在家嗎?”還沒等李奶奶把門開啟,蘇銘就隔著門沖裡面喊。
“誒呦,慢點,哦蘇銘啊,找文予啊,文予不在家啊,上午說是要去公司附近一趟說是有事,大清早剛放下行李就拖著石膏胳膊出去了,怎麼也攔不住。”李奶奶一邊開門鎖一邊回應外面的蘇銘,等奶奶把門開啟後,哪裡還有蘇銘的身影,蘇銘早跑去公司找吳文予去了。“誒呦現在的小年輕啊,都不等話說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