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予是這樣的,沈羽死了,我們在她的電腦裡發現與你相關的一些照片。具體情況電話裡我跟你也是說不清,一會你下班的時候,我去你公司找你,詳細地跟你說一下,順便再瞭解一下你跟沈羽之間的關系。”蘇銘心裡仔細琢磨著說過的每句話,覺得這樣說是沒有問題的。
一秒,二秒,三秒…電話那頭始終沒有聲音,這不禁讓蘇銘感到一絲害怕,他小心地問道:“文予,你,你,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你來吧,正好我也快下班了。”吳文予表面平靜無異,可是內心裡卻感覺有人在往她的心上倒硫酸,這種傷害是那種就算好了,也會留疤的那種。
掛了電話,吳文予感覺胃裡有一股東西在湧動,她跌跌撞撞的來到了衛生間,還沒等她緩一下,“嘩”的一下,眼淚,所有的情緒,都隨著胃裡的東西傾瀉而出。她癱坐在地下,身體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支撐她站起來了。不解愁苦悲傷的淚水化作了嘴角那一抹慘笑,“生活果然對我還是太殘忍了。”有時候她真的很想知道,身為吳文予,造成她不幸的源頭到底是什麼,是她自己嗎?呵呵,那她身邊的人又都是怎麼了,怎麼各個都不想讓她好好生活。身邊的同事,以前的同學,就連現在的小羽也都要參與其中,這個世界施暴者那麼多,受害者卻始終只是那幾個。
這是自從上次錦山小區離別之後,蘇銘和吳文予的第一次見面。因為這次的案子引起了外界比較大的關注,上頭催得緊了些,所以蘇銘從那之後就在警察局住了幾晚。想到快要見到吳文予了,蘇銘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興奮、緊張還是激動……他自己也說不清。
可是見到吳文予的一瞬,蘇銘卻沒有了先前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慘白消瘦的臉龐,雙眼似乎失去了焦點,頭發也無力地順著臉龐垂下來。見到他時,只是對著他淡淡一笑,而這一笑,彷彿耗盡了她身上的所有力氣。這不禁讓蘇銘有點心疼,“或許沈羽的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他心裡想著。
“文予,你最近還好嗎?”蘇銘關切地問。
吳文予勉強一笑,“挺好”。
蘇銘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他一把抱住吳文予,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文予,你還有我呢!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都會毫無理由的支援你,你經歷的一切,我都願意與你分擔。”說完,用手在她得後背輕輕地拍著。
或許是剛剛悲痛過度,現在的吳文予再也沒有什麼力氣來推開蘇銘了,他的懷抱給了她說不出的安全感。現在的吳文予,太需要這樣一個溫暖安全的地方了。
偶爾有吳文予公司的同事,從他們身邊經過,都用八卦的眼神打量著他們,也有不懷好意的人對著吳文予大聲叫道:“喲!吳文予你交男朋友了啊,怎麼都沒跟我們提過?不知道你男朋友知不知道你裸貸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隨後是一行人的大笑。蘇銘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她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議論”。然而吳文予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在乎這些了。
謝謝你,蘇銘!可也只能到謝謝為止了。
良久以後,他們來到了一家餐館,蘇銘想一邊說案情,一邊讓吳文予吃點東西。生活給她的壓力太大了,以致於作為旁觀者的他都有些為她忿不平了。
“來,多吃點,他們家的紅燒肉特別的好吃。”蘇銘一邊說,一邊往她碗裡夾菜。看著碗裡堆成小山的菜,吳文予心裡頭竟感受到了一絲暖流,眼前這個男人對她是這樣的關心照顧,想著想著竟有些出神了,這倒反使蘇銘有點不自然了,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又默默地收了回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文予,你怎麼不吃了,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的,菜挺好的,不過,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吳文予擦了擦嘴說道。
“嗯,我知道你跟沈羽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對於她的死,我很抱歉,她之前跟我提過她懷疑有人跟蹤他,想申請派人保護她來著的。因為這個申請是要走程式的,所以當時我也愛莫能助。可是誰知道當天晚上她就出事了。”
吳文予拿到半空的水杯突然頓了下,之後又加速抿了口杯子裡的水。蘇銘繼續說道:“之後我就派我們警隊的人去她家搜查了一下,結果就在她的電腦裡發現了你的照片。所以,我想你能不能想想之前跟她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接觸呢?”
蘇銘說話期間,吳文予一直用手指摩擦著水杯,之前那次小羽邀請她去她家,她越想越不對勁,怎麼可能喝了杯飲料之後就暈了,就算是低血糖也不可能暈一個晚上呀,而且更奇怪的是,為什麼還是穿著她的睡衣醒來的。吳文予將自己的這番疑惑都說給了蘇銘,而蘇銘憑藉著他當警察這麼多年的經驗,說出了他自己的看法,他有認為小羽有80的可能性是陷害吳文予裸貸的直接人。
“可是,我跟小羽無怨無仇,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我們還要再查下去,對了,我要你小心一點葉雅,雖然現在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葉雅和你裸貸之間有什麼關聯,但我總是覺得葉雅這個女人不簡單。”
吳文予點了點頭,自從上次她懷疑奶奶的死和葉雅有關系之後,葉雅這個人,在她心裡已經不算是朋友了,至少在真相出來之前這一段時間內,畢竟不信任是摧毀友誼的最好的方法。可是,她還是打心底希望是她誤會葉雅了,她真的是希望是她對不起葉雅對她的信任,而不是葉雅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