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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予沒想到蘇銘這斯臉皮居然這麼厚。看著餐桌對面坐著斯文吃飯的蘇銘,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她算是看出來了蘇銘這斯就是一“衣冠禽獸”,看著外表斯文俊朗。想起上次他搶手機到這次蹭午飯,他的臉皮怕是有城牆這麼厚了。
似是察覺到了吳文予的目光,蘇銘抬起頭對吳文予綻開了一個笑臉。吳文予沒想到蘇銘突然對自己笑了一下,雖然覺得很帥,可是想到他的“無恥”行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吃飯了。別說,李奶奶做的菜是真的好吃。
無辜被瞪的蘇銘訕訕的摸了下鼻子,他知道吳文予為什麼瞪他。她不喜自己跟過來蹭飯,可是自己忍不住想靠近她的沖動。不想放棄一點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機會,只是看著她吃飯就了很滿足了。看著她吃的鼓鼓的臉頰好像是隻小倉鼠一樣。
“慢點吃,一會噎到了。”說著夾起了一塊肉放進吳文予的碗裡
“要你管。”看著自己碗裡的肉,吳文予糾結了。她可是還在生氣中,吃了蘇銘夾的肉不就代表她不氣了。但是李奶奶做的紅燒肉真的好好吃,不吃就太暴殄天物了。最後還是食慾勝過理智,吃掉了那塊紅燒肉。
一直在注意著吳文予的蘇銘將她的小糾結盡收眼底,看見她最後把肉放進嘴中。不禁笑意更盛了。能看到這麼可愛的吳文予,就算吳文予給他白眼他也要來。蘇銘不知道的是吳文予在心裡已經給他無數個白眼,把他定義為“衣冠禽獸”了。
李奶奶坐在中間,將他們倆的互動看在眼中。越發覺得剛才邀請蘇銘這個小夥子到家中吃飯的決定是對的。她能看出蘇銘喜歡吳文予,很喜歡很喜歡那種。當吳文予站在他面前,他的滿心滿眼都是她一人。而且蘇銘長的帥氣,個子也高,對自己也很有禮貌。可以看出是一個很好的小夥子。所以她想給蘇銘一次機會也給吳文予一個機會。雖然現在吳文予相比前段時間情緒好了跟她也親密了許多,但她知道她心裡的門一直是關著的,不給任何人進入。人們都說愛是開啟心門的鑰匙,她希望蘇銘可以成為吳文予心之門的鑰匙,使吳文予幸福。
“看到你們兩個,讓我想起來我和你李爺爺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喜歡看著我笑,跟大傻子一樣。”
“李奶奶,可以看出你和李爺爺的感情很好。李爺爺他是去世了嗎?”吳文予小心翼翼的問。
“是啊,臭老頭丟下我先走了。明明說好陪我到最後的。”李奶奶說著,眼裡泛起淚花。
“我給你們講講我和他的故事吧。”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了,我們兩家的父母是朋友,而且住在同一個院子裡。他比我大6歲是我的小哥哥,我會走之後就經常跟在他的身後,黏著他。聽媽媽說我那個時候不會吃飯都是他在餵我。我會纏著他讓他跟我玩過家家,雖然他不喜歡畢竟他比我大6歲,但還是會耐著性子陪我玩。”
“我6歲那年,失手打碎了父親最愛的懷表。懷表在那個年代是一個大件,很貴,父親也很喜歡。我雖小卻也懂得自己闖了一個天大的禍,哭著去找他。他抱起我問我怎麼了,輕輕的哄著我。我抽噎的跟他說了自己闖下的禍。他聽後跟我說他會幫我解決這件事,叫我別哭了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我如果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一定不會去找他來幫忙。他拿著懷表的碎片去找我父親說是他偷偷帶出去玩摔壞了。父親雖然心疼但事已至此懷表回不來了,只能作罷。可是這件事傳進了他父親的耳中。他父親是一名軍人,很嚴肅,不茍言笑。那個叔叔雖然對我很好,經常給我糖果,但是對自己的兒子卻甚是嚴厲。他父親罰他跪在院子中,用鞭子抽他。那是他第一次捱打,看著他跪在院中的身影,我哭成了淚人。”
“他真的對你很好。”吳文予由衷的說道。
“是啊,他很寵我。”
“我15歲他21歲。他子承父業也去當兵了,而我還在讀書。突然和他分開我很不適應,每天都要給他寫信,而他不管那天的訓練強度有多大,都會每天給我寫回信。後來他的戰友跟我說問他每天寫信都寫給誰的。他說未來媳婦。他當兵的3年我們寫了近1000封信,有一部分我還儲存著等我一會拿出來給你們看。”李奶奶笑著說“那個時候就起了拐我的心了。”
“我18歲那年,他跟我表白了。順理成章我們在一起了,雙方的父母覺得都是知根知底的,也很贊成我們在一起。我想給他洗手做羹湯為他練就了一身好廚藝,他雖喜歡吃我做的菜,但是一般時候他都不讓我做,他把我寵的像個小公主。他說我適合沾滿書卷氣息,油煙氣由他來沾。這輩子真的如他所說,我進廚房的次數寥寥無幾,他承包了幾乎所有的家務,只讓我做些輕松的活計。”
“我72歲,他78歲。他得了胃癌,知道這個訊息後我哭了很久。他擦掉我的眼淚說你怎麼又哭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住你哭了。我還在呢,我會盡我的全力陪我到最後。但是最後他食言了,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食言也是最後一次。他最終還是走了,留我一人。”故事講到這裡,李奶奶的眼淚也留了出來。
吳文予握住李奶奶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李奶奶回握住她的手繼續說道:“我的兒子孫女移居國外了,她們勸過我無數次讓我去外國找她們。但是我捨不得這裡,捨不得這個房子,我和他在這裡共同生活了幾十年,看著屋裡的一切就可以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但有時自己一人在這房子裡也很孤單,所以我貼了廣告希望有個小姑娘和我一起住,也是一個陪伴。我不是為了掙錢,只是想有個伴。然後你就來了。你很像我孫女,她跟你差不多大。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你是個好女孩。”李奶奶看著文予說。
“我的奶奶也不在了,李奶奶我會把你當成我的奶奶一直陪你的。”
“謝謝你,小予。”
聽完了李奶奶的故事,已是下午5點。蘇銘想起還有一點工作需要處理和吳文予和李奶奶告別後,離開了李奶奶家。
夜裡,吳文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聽完李奶奶的故事後,說不羨慕是假的。羨慕他們生活在一個牽手就是一輩子的年代,羨慕著他們的愛情。她不敢愛,高中的那次戀愛讓她懂得相愛卻不一定能在一起。時間空間距離都是阻礙。想起陸景還是會心裡一緊,畢竟是年少時曾深深喜歡過的人。分手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再想起他,但是還是會有意無意的透過原來的同學那裡知道他的情況。還喜歡嗎?吳文予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只是年少的一種執唸吧。畢竟時過境遷,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也已經不是高中時單純,無憂無慮,愛吃糖的那個少女了。現在的她雖外邊還年輕,但是經過太多的事情,終究還是變了回不去了。蘇銘,這個最近頻繁出現在自己世界的人,又將會在自己的人生裡扮演什麼角色呢?算了算了,明天要工作了,不能在糾結於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中。腳踏實地的往前走才是對的。終於吳文予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邊蘇銘同樣也沒有睡著。聽完李奶奶的故事後,他只想趕快跟她在一起,將他原來錯過的那些年補齊,加倍的對她好。
他喜歡吳文予是什麼時候呢?他回想著,是了,一切都始於那次在公交車上發生的事情。那天他和朋友們相約打籃球,打完後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正逢下班高峰期,車上的人很多,公交車就像一個大大的沙丁魚罐頭,而公交車裡的人就像就是罐頭裡沒有生氣的魚,很多人都是剛下班帶著一身疲憊,渾身透露著死氣沉沉的狀態。
而有一個女孩卻不一樣,她紮著馬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卻已足夠美麗。她戴著耳機輕輕的哼著歌,不由得他被吸引著站在女孩身邊想聽清她哼的是什麼歌。是《unt on e》自己也很喜歡的一首歌,不自覺對她的好感更多了幾分。公交車發動了,因為有了身邊的女孩子,擁擠的公交也變得不是很難熬了。突然他注意到在女孩另一邊的男子,正悄悄的把手靠進站在前方女士的揹包裡。而當事人卻渾然不知。他聽說最近盜竊團夥都有隨身帶刀,他不敢輕舉妄動慢慢向司機那裡移動,想跟司機說明情況。這時那個女孩突然大叫出聲:“呀,你幹嘛老往我這邊湊!”她是對那個小偷說的。全車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女孩那裡,小偷被女孩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收回準備行竊的手。感受到自己成了焦點小偷有點結巴的說:“你……你瞎說,我……我沒有。”越急越說不清的他忍受不了全車人異樣的目光在最近的一站下車了。小偷下車後,他看到女孩吐了吐舌頭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很是俏皮。原來她也發現了小偷,而且還機智的把小偷趕下了車。她的笑臉就在那時紮根他心裡,生根發芽,成為越來越多的喜歡。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學校裡,原來我們在同一所學校。這一發現讓蘇銘欣喜不已。他打聽到她叫吳文予,很好聽的名字。一旦關注一個人,那你總是能在人群中發現她。蘇銘越來越多在校園中看到吳文予。她有時候是在操場上聽歌跑步,有時是在去圖書館的小道上,有時是在食堂中吃飯。蘇銘總能在人群中一眼發現她,看見她就忍不住上翹了嘴角。蘇銘的朋友都覺得他最近怪怪的,經常看著某個地方傻笑。大多數情況下她的身邊都有一個女孩子,是她的好朋友吧,聽說好像叫葉雅。可以向她問一下吳文予有男朋友了嗎?他想著。他有向別人打聽過吳文予的事情,但是有沒有男朋友這個事情確沒有人知道。
更巧的是她們居然在一個專業一個班級裡。所以他們的課程都是一樣的。他發現她是個很隨性的人,如果是她感興趣的內容她會聽得很認真,這樣他也會跟她一起認真聽,他想知道她感興趣的東西是什麼。如果是自己不感興趣的內容,她則會在紙上塗鴉玩樂。那個時候他也會在紙上圖畫,不一樣的是他畫的都是她。她聽講的樣子,她低頭的樣子,她笑的樣子。畫了滿滿一本子,他卻始終沒有鼓起勇氣向她說一句話。他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
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發生在一場電影的見面會後。他被舍友拉來看這場見面會,本來只是作陪興致不高。直到看到那個叫葉雅的女孩被抽獎抽到了,葉雅來了就代表著她也在的吧。他很感謝拉他來的舍友,讓他可以在假期也能看到吳文予。接下來的見面會,蘇銘的注意力一直在吳文予那裡,看著她笑,自己也不自覺笑。如果被舍友看到他這樣子,肯定又會問他傻笑什麼。散場了,蘇銘看到吳文予和她朋友貌似和工作人員起了爭執。她害怕吳文予吃虧,馬上走了過去,聽他們的對話事情應該是葉雅的獎品被人冒領了。“沒能好好驗證身份難道不是你們工作人員的過失嗎?”他對工作人員說,可能害怕引來越來越多的人,那個工作人員又拿了一份獎品給葉雅。看著吳文予,他終於對她說出了第一句話“是你們啊,好巧。”雖然吳文予的身邊還站著葉雅,但是蘇銘的滿心滿眼只有吳文予一人,他的話也是對吳文予說的。
之後的某一天,蘇銘向葉雅問起吳文予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的話他決定要對吳文予表白了,他已經懦弱這麼久了,他不想在做愛情裡的膽小鬼。葉雅卻沒有給他答案,而他也因為一些事情轉學去了警校。就這樣錯過了對吳文予表白的機會,再見面是在幾年後的校園。在校園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蘇銘就在心裡暗暗發誓,這次一定不會再這樣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