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還有救,你說該不該開心……”
“什,什麼?”紅綢忽的站起身,頭撞到車:“大人他,他沒死?可那棺材……”
如瑾抬手為她撫了撫頭上的珠花,說道:“如今你已經嫁為人婦,怎的反而不穩重了,我也是才發現的,鬼老、金玉堂包括坊主都這般鎮定,便足以說明事情尚有轉機,可惜我先前太過瘋癲沒留心。”
她剛剛盯著那黑衣護衛的嘴唇,他說的是“百花坊送回無靜法師”。
所以,金玉堂非要來護送其實是計劃著到青龍寺請無靜法師為慕容昭醫治!
否則他不會給一具屍身喂藥……
難怪,慕容昭已死了七日,屍身依舊不腐不臭不僵,宛如睡著了一般……
鬼老那別有深意的的叮囑,慕容昭堅定的承諾都出現在腦中,於是她忍不住笑了,這一切都說明,慕容昭他沒死!
翌日清晨,踏著鐘聲,他們進了青龍寺。慕容昭被無靜法師帶進了山腰處的禪房,一晃便是半月。
如瑾從未靠近那間屋子,也沒讓人打聽,每日清晨一起便去佛前跪著,她祈求出現神跡將慕容昭帶回來。
“鐺……鐺……鐺”
她從山底開始一步一叩,一直往殿上走,紅綢被她派去飯堂幫襯,飛廉則去守著山腰處的禪房。
汗水結了冰掛在額角,她手腳上起了凍瘡,也沒停。
還剩最後的三層,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自前方而來,連忙扶著石壁探頭看過去,她看到飛廉一路飛奔下來,喘著氣抹了眼淚鼻涕,抖著聲說:“醒了!主子,昭衛醒了!”
如瑾笑出聲,也顧不上腿腳疼跌跌撞撞的跟著飛廉往半山上跑,她渾身狼狽,摔得身上滿是泥土,可她眼中燦若星辰。
她跑到禪房外,撐著飛廉的手臂緊緊的盯著走出來的慕容昭,門邊便是那位無靜法師,如瑾欠身行禮,他雙手合十唸了句法號便關了門進去。
如瑾一直站在那裡等著,等慕容昭朝她走過來,他走的緩慢卻堅定,他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對方,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便好似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待兩人終於抓住對方的手,如瑾腦子裡百轉千回,最後只輕聲問了句:“你餓嗎?”
“嗯。”
“那……走吧?”
慕容昭將她攬在懷中,撫了撫她的頭,溫聲道:“有綠豆糕嗎?”
如瑾收緊手臂,重重的點點頭,喜極而泣,這兜兜轉轉仿若南柯一夢。
兩日後,官道上便出現一輛不起眼的青蘿小車,一直往南,走走停停……
朝堂依舊風雲莫測,江湖也暗潮湧動,如瑾和慕容昭回了饒州便再未出來,一年後,劉衡風在斷案時受了傷,以腿腳不便為由辭官,也來了饒州。
只是他們這些人,並未真的種田喝茶,而是化作江湖遊俠,時不時的揭榜為府衙抓捕些逃犯重犯藉以獲得賞金。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任何人的一己私慾都是螳臂當車罷了,而作為小人物,能做的就是個“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良心”。